皇城,逍遥王府。
与之前跟寒山寨失联那种‘冰冷如雪生人勿进’的状态有所不同,御叶近段时间非常忙。
自得到苗红袖已经在来城路上的消息之后,御叶便自逍遥王府里转三圈儿,为其挑了一间他以为最好的厢房。
就是他旁边的那一间。
房间挑选完毕,接下来才是重点。
为了让苗红袖住的舒服,御叶亲自带着玄柯到幽市采购大到软榻,桌椅,梳妆台,幔帐之类,小到碗筷,铜镜,锦枕等,再加上十几套苗疆的衣服,跟许许多多特别漂亮的银制饰品。
总之单是采买这些,御叶每日自逍遥王府跟幽市之间,往返不下百次。
房间里,北冥狄惊讶看向钟叔,不可置信,“他刨地做什么?”
“回王爷,小王孙说苗姑娘不喜欢天青色理石,喜欢玛瑙黄色。”钟叔据实回禀。
这段时间御叶没闲着,逍遥王府里的下人也没一个能闲下来。
唯独闲着的,就是北冥狄。
至于北冥狄为何没在龙乾宫借宿,一来御叶没空儿找他玩命,他便也没有赖在自家皇兄那儿的理由,二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北冥景就以为他睡得很好么!
“昨天不是换了玛瑙黄吗?”北冥狄不解开口。
“可小王孙说那个玛瑙黄的颜色不纯,所以叫人给刨了。”钟叔说话时,目光显出几分焦急,“王爷您还有事儿吗?”
“咋了?”北冥狄瞪眼。
“刚才小王孙吩咐老奴到幽市再买几套挂在床上的幔帐回来,午时前他要看到。”钟叔不能不急,午时前如果御叶看不到幔帐,会骂人。
他已经很老了,有些刻薄的话他真的承受不了。
“之前没买?”北冥狄分明记得他昨天看到玄柯就像一堆行走的幔帐从他眼前经过,毫不夸张,挂在玄柯身上的幔帐至少十套。
“之前那些是依照地砖的颜色配的,地砖换了,幔帐的颜色也一定要换。”钟叔依着御叶的意思解释道。
“这花的都是谁的钱?”北冥狄终于问到重点。
“王爷放心,花的都是小王孙自己的,他说他别的没有,就是有钱。”钟叔终于说出一句让北冥狄觉得一整天心情都不会很差的话。
只是北冥狄退了钟叔之后,重新回味这句话的时候又觉心酸,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在别人地盘上嚣张跋扈!
而北冥狄坚持
的底线只有一个,匾额……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过的飞快,转眼凤天歌一行人离开戊城已有两日。
因为容祁的伤,两辆马车一直未曾快行。
此时车厢里,容祁跟解风情正在掰扯是谁,救了谁的命。
依着解风情的意思,当日若非他倾尽内力与凤天歌跟夜影三人震出玲珑丝,容祁现在死不死他不知道,但血肯定是流干了。
容祁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他在诛仙阵里震断玲珑丝,以当时大阵来说,倘若任由玲珑丝绕叩熔岩墙壁,那就是一个死阵。
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
“桃花潭时的穿云箭,世子可以了解一下。”解风情沿着剧情往上数。
“如果不是本世子与歌儿先行闯进桃花阵,那阵很有可能是你闯,那穿云箭很有可能是射向你的,我是替你所受,你不用谢我。”容祁私以为,这样捋没毛病。
解风情看着躺在车厢软褥上,一本正经看向自己的容祁,“这么不要脸的话,世子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你以为百鬼夜行阵很好闯?”
“至少本世子能闯出来。”容祁理所当然道。
“谁能证明?”只要想到那时在百鬼夜行阵中经
历的一切,解风情便觉心底某处微微抽痛。
他不经意抬起头,去看一直坐在对面默不作声的凤天歌,巧在凤天歌也刚好看向他。
“我能证明。”
面对凤天歌这般冷静又理智的回答,解风情不知该以何种心境回应。
他笑道,“天歌妹妹这样说,我要怎么接?”
而此时,凤天歌的话并没有让容祁有半分欣喜若狂,他也在这一刻变得十分忐忑。
他想到了,自己就是温玉这件事。
“事实如此。”凤天歌只能解释这么多。
“呵。”解风情不想去看凤天歌那双坚定无比的目光,转身掀起侧帘,“外面山涧里有清泉,不如我们停下来歇歇,我去弄些水过来。”
“有劳。”凤天歌微微颌首,以示谢意。
“天歌妹妹可以不跟我这样客气吗?”
“你快点去弄水吧!”容祁看不顺眼某人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哼了一声。
马车停在官道上,凤天歌从侧帘处看到解风情去了官道下面的山涧,这方回眸,“四海商盟这两日传过来的消息我都看了,提到最多的便是鱼市突然兴起的思凰阁,你怎么看?”
容祁被凤天歌突然严肃的态度惊到了。
他张嘴,想说的话就噎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本世子……本世子觉得,思凰阁的宋羽白是韩章……不,我的意思韩章其实并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