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延禧殿的厢房里,某位高手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主子。
“雷伊啊,你说你跟裴卿打架就打架,弄出那么大动静是怕别人听不到吗?”容祁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单手托腮搥着屈平临时搭建的药案,一脸嫌弃看向眼前之人。
这个话题源于昨晚裴卿来闹事儿,雷伊与其交手之际延禧殿主卧里灯火突然亮了。
也就是说,楚太后很有可能发现了什么。
“楚太后既然执意将你我留在延禧殿,当对此事知情,昨日亮灯应该是给裴卿的警告。”药案后面,屈平觉得容祁有点儿小题大做。
“楚太后如果知道这件事,那我们就更应该拿出诚意,连屈屈裴卿都对付不了,真是好让人失望啊!”
容祁摇头叹息的样子落在屈平眼睛里,绝逼是无病呻吟,“容世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什么意思?想说我直接说,旁敲侧击含沙射影是欺负我没读过书么!”
容祁惊,“你没读过书?”
“屈先生误会了,主人没有旁敲侧击的意思。”一直没开口的雷伊终于有了动静。
对于雷伊护主的行为,容祁表示满意,“听到了?”
“雷伊啊,有压迫就要有反抗,逆来顺受绝对不
是一种美德!”屈平是真心替雷伊叫不平,跟着一个间歇性抽风,持续性作死的主子他是倒了多大血霉。
“在知道今晨温老顶着一头花白胡须被主人骂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候,雷伊就什么都能忍了。”雷伊说到这里时看向容祁,“主人腰疼吗?如果腰疼的话可以站起来说。”
屈平闻声愕,扭头看向容祁,“你还是人么!”
容祁则扭头看向雷伊,“要你多嘴!”
雷伊也扭头,然后就看到北冥渊走进延禧殿了。
即便雷伊第一时间叩紧房门,屈平还是注意到了那一身黄色蟒袍的北冥渊。
那就是他的仇人!
楚瑞王不过是替死鬼,真正害死灵儿一家的正是刚刚从他眼前经过的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咳,听本世子说,先别激动……”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屈平视线穿透窗棂,紧紧锁住一身蟒袍的北冥渊,双目正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充斥血丝。
容祁对于屈平的回答不以为然,好好一张梨花木药案瞬时裂出十来道缝隙,是天气太干还是你太清醒?
“屈平!”容祁硬是用身体挡住屈平视线,“本世子对北冥渊有多恨你最清楚,可他现在不能出事,至少今天在这延
禧殿他不可以有任何意外!”
屈平终是收回目光,额头青筋几欲迸裂,“他带了裴卿,我还能怎样。”
容祁闻声狠舒口气,“雷伊你看着他,本世子出去一下。”
雷伊领命之后,容祁直接走出厢房。
御医院裴卿跟屈平通关,楚太后直接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屈平调到延禧宫,这件事于公于私北冥渊都想要个答案。
主卧内,北冥渊到时楚太后正倚在地炕一角小憩,待孙嬷嬷将其唤醒北冥渊方入。
“孙儿给皇太后请安。”北冥渊毕恭毕敬,语态谦谨。
楚太后抬了抬眼皮,强打精神坐起来,“太子来了?”
“孙儿知皇太后身体不适,特带裴卿过来给皇太后诊治。”北冥渊见孙嬷嬷搬过来一把椅子,恭敬落座。
“裴卿?就是跟屈不平一起通关的那个?”楚太后转眸看向裴卿,只是一扫便让裴卿打从心里敬畏。
看似萎靡的楚太后,眼睛里那道锋芒却似能穿透人心,洞悉灵魂。
裴卿上前施礼,“拜见太后。”
“既是太子让你瞧,你便瞧瞧吧。”楚太后没说什么,直接伸手。
北冥渊未料楚太后如此爽快,心底那抹疑虑渐消。
数息时间,裴卿抽回手指,“太后……
”
“你不必说了,其实哀家明白太子殿下这份孝心,想来太子是觉得裴大夫的医术高于屈不平才会带他过来,这份孝心难得。”楚太后看了眼孙嬷嬷,“一会儿你便叫容世子把屈不平推回御医院,再差人把裴大夫的衣物搬进延禧殿。”
北冥渊愣住了。
他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裴卿入延禧殿净天在楚太后眼皮子底下呆着,他能干什么?
裴卿一瞬间领会楚太后的意思,却不吭声。
跟他有什么关系!
偏在这时,凤天歌端着汤药自外面进来。
“孙儿倒不是觉得屈不平医术不好,只是裴卿乃天歌妹妹推举之人,让他过来瞧瞧我也放心些。”北冥渊刻意舒缓语气,“裴大夫,你且看看天歌妹妹手里汤药,若对症便由屈不平给皇太后调理身子也无不可。”
北冥渊这话转的很是艰难,好在也无人挑他。
裴卿转身,凤天歌刚好端着汤药走到他面前,却是看向北冥渊,“天歌拜见太子殿下。”
北冥渊点头,“天歌妹妹不必多礼。”
裴卿只嗅了嗅汤药,便知屈平开的什么玩意。
他不能说楚太后没病,喝浓茶导致失眠多梦也是不适的一种。
“屈大夫医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