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抬手接过唐慕清扔过来的卷宗,但并未急于打开,脸色一沉,先问了一句:“幕后主谋居然是当朝武相吴应雄?唐寺正为何如此肯定,人证物证何在?”
唐慕清身上染了许多血迹,但似乎并不是她自己的血
这位家世显赫的侯门之女,虽是女子之流,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但并非人们想象中的如此孱弱,手上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前往南城之前,徐安有意劝她找借口闯入先太子的私宅“杏园”,以搜查可能隐藏其中的行凶者。
唐慕清思考再三,最终接纳了徐安的建议。
在她以手下人遭受袭击,袭击者躲入杏园为借口,不顾禁卫阻拦强行突入后,果然在宅院内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密室。
密室中设有无数暗道和仓室,物资装备俱全,近百名黑衣杀手隐藏其中。
双方一碰面,当即展开大战。
唐慕清带领手下缉捕,在随后赶到的禁卫帮助下,成功绞杀了这支百人杀手团。
她身上的血迹,便是来自于贼人之血。
此时,一听徐安颇为讶然地发问,唐慕清淡然一笑,道:“物证便在你手中,为何不自己看?”
说完,便转身走向了另一边桌子上的那五个“包裹”,并逐一拆开。
徐安凝重之色,内心震惊于杀害台府满门的凶手,竟是这位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右武相吴应雄。
吴应雄既是首辅大臣,又掌管六城兵马,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因何让他不惜赌上半生荣誉,也要杀光御史台满门?
想着,徐安低头拆开了手中卷宗,细细查看了起来。
这份卷宗很长,显然是孙鹤留在密盒中资料的手抄版。
里边详细记录了他接到匿名举报,直指右相吴应雄舞弊弄权,并暗中追查长达九个月之久的始末。
其中,孙鹤开头便以毋容置疑的口吻坚称:吴应雄舞弊乱权,乃确有其事!
且列举了吴应雄八大罪名,当中涉及结党营私、拥兵自重、私造印玺、谋财害命等等。
并在密盒内留下了许多物证,包括吴应雄与其同党往来的书信,贪腐的账册,已被查官员的秘密供词,以及赃银的几处藏匿地点。
而孙鹤在留书中,最后一次落笔,是在案发前的半个月。
他在书中写到:
余,御史大夫孙鹤,自感命不久矣。
两月来,台府与吾家周边突然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或是伪装成小生小贩,伺机刺探吾之底细,或是斥巨资购置房产,隐匿于吾府与司衙附近静待时机,恐对我不利。
其心昭然,唯,欲除我而后快。
究其因,不外乎是吾已掌握奸相吴应雄之罪证,伪装者皆受此人密令而来。
吾若身亡,亦或台府惨遭大难,必是奸相掩盖其罪所为,不出其二。
奸相之罪毋容置疑,吾本想直谏陛下,惩治此贼。
然,遇太子新丧,国失栋梁,无奈暂且搁置。
自感奸相有所预知,必会狗急跳墙,取我性命。
乃留书五份隐于密盒,吾若身亡,可以此为证,斩奸相,慰我亡魂。
此书,孙字。
徐安看完卷宗后,脸上的凝重更甚。
按理说,事到如今,有了孙鹤的亲笔留书,及其留下的证据线索,御史案已经可以宣布告破。
行凶者,便是隐藏于太子杏园内的杀手。
主谋,就是右相吴应雄。
其杀人动机,乃是孙鹤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他为自保而杀人。
而之所以连同整个台府的人都杀光,并清除吏员的所有家属,便是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毕竟若台府还在的话,死了一个孙鹤,后续仍会有人接手此案。
单单杀死孙鹤,并不能让吴应雄彻底安全。
唯有连整个台府及其家属全部除掉,方可一劳永逸。
得到孙鹤密盒内的资料,此案已然证据确凿,形成铁案。
接下来。
只需根据孙鹤留下的书信、账册和犯官供词,逐一查证,并搜查赃银所在。
确认无误后,就可入册坐实。
吴应雄位极人臣,但其意志不坚,遗忘初心,已然腐败,沦为暗中舞弊弄权的贪官。
为掩饰罪责,而制造了御史台惨案。
案情水落石出,但不知为何,徐安内心总感觉高兴不起来,似有疑惑未解
这时候,却听唐慕清兴奋笑道:“果然!这五个包裹内的东西,与廷尉挖到的那个密盒是一样的。孙大夫未免藏于台府地下的密盒被发现,凶手销毁证据。便私下复刻了五份证据,分别再藏。”
“徐安,你说得没错。狡兔三窟,孙大夫果然藏有无数个密盒。”
“不过,你想不到的是,孙大夫不是将证据资料分开存放,而是分别复刻了五份,谨防被凶手发现并销毁。”
“如此以来,证据并非独一份,留存下来的几率就会大些。”
闻言。
徐安一惊,赶忙冲过去查看那五个包裹里的东西。
并以手中卷宗内的清单逐一核实,竟发现面前这五个密盒和廷尉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