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为意,只当是在工作室里盯着花瓶插花太久了眼睛疲劳。
转身回屋后闭眼休息了会儿,便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没几天就除夕了,工作室得忙到腊月二十八才放假。
新工作室的装修基本已经完成,这两天在让时远跑工商办营业执照,顺利的话,赶在年前办下来,年后拿到执照就可以搬过去开工了。
忙到傍晚六点多时,冬日的天空已经暗沉沉的。
霍炎宸打了电话过来,说他事情还没忙完,让司机过来接我回悦湖湾,家里阿姨已经做好了饭。
六点四十,司机在工作室楼下接到我,应是霍炎宸特意吩咐过,司机开车速度比往常慢了不少。
一路往悦湖湾的方向开。
这个点,大马路上车流川流不息,直到拐了个弯,离悦湖湾越来越近,车流才稀少些。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我收回视线,低头点开微信,就见燕明珠发来的信息:
【温兰那晚自杀的事,你知道了吧。】
【听说现在还要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不吃不喝,全凭打营养针吊着一口气了,我小姑天天跑去医院看她。】
我看着屏幕,不自觉抿紧唇,脑子里闪过霍炎宸下午匆忙离开的身影。
会是去看温兰吗?
念头还在心里盘旋,伴随司机一声低骂,车骤停,我身体猛地往前冲出去,好在慌乱间用手撑住了前面椅背,稳住了身体。
但惊魂未定,全身血液都似冻住了一般,脸色惨白。
“艹!怎么开车的。”
司机骂了声粗口,我抬眼,这才看清车前竟拦了两辆黑车。
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司机推门欲出的身影被人粗鲁钳制住,抵在驾驶位。
我吓得惊呼一声,下一秒,后座车门被人拉开,两个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汉将我硬扯了出去,丢进前面一辆黑车里。
一上车,其中一个大汉就开车迅速离开现场,另一人坐我旁边盯住我。
意外来得太快,我整个人都是懵的,缩着身体贴紧车门,双手下意识捂着肚子,不敢呼救,生怕引起他们的怒火,对自己越加不利。
“……你们是谁?想带我去哪?”
再极力保持镇定,嗓音里仍带着颤抖。
“沈小姐,放心,只要你老实配合,不吵不闹,我们不会伤害你,等到了目的地,你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我旁边那大汉面无表情,除了最开始动作粗鲁外,再没有其他粗暴行为。
这让我稍松了一口气,脑子飞速转动着。
费这么大周折,就是为了请我去某个地方?
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这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绑架场景连做梦都没想过。
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就只有与霍炎宸有关了。
一路紧张忧心,直到车缓缓驶进一家私人医院。
我灵光一闪,蓦然明白了什么。
心沉寂下来,暗自吸了好几口气缓解紧绷了一路的神经。
“到了,沈小姐下车吧。”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车门被打开,两个大汉一右一右守在车门外。
我深吸一口气,下车。
被两人盯着上到十二楼,穿过静寂的长长病房走道,停在尽头一间病房外。
大汉敲了敲门,沉声:“夫人,人带过来了。”
闻声,我蜷紧的手指陷进掌心,心中了然,只是不知道这位夫人是霍母,还是温母了。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淡淡回应。
大汉推开门,推我后背一下,我才缓缓走进去,身后的门被关紧。
入眼的是一个十几平方小客厅,霍母端坐在沙发上,眼神凌厉地盯着我。
客厅右手边还有一扇门,敞着,温兰母亲面容憔悴从里走出,见到我,眼眸眯了眯,尔后垂目擦着眼角,朝霍母走去。
“小兰怎么样?还是不肯吃东西?”
霍母眸光转向温母,忧心忡忡。
“嗯。”
温母在她旁边坐下,声音哽咽,
“连一口汤都不肯喝,这都已经几天了,安安,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呀,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温母捂嘴啜泣,肩膀耸动。
“你别急啊,总会有办法的。”
霍母拍拍温母肩膀,忽而偏眸冷冷瞥了眼我,
“沈曦月来了,我就不信那臭小子会不过来。”
我垂下眼睫,指尖微动。
原来这才是霍母动用武力把我请过来的目的。
“沈曦月。”
霍母站起身走近,紧盯着我,
“要是早知道那晚你会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我就应该把你拒之门外。”
她咬字极重,似是懊恼自己引狼入室。
说着,一把扯过我胳膊,快步走到那扇门门口。
“你自己好好看看,要不是你又纠缠小宸,让他悔婚,小兰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一间病房,温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瘦削的脸苍白虚弱,床边挂着输液瓶,正一滴一滴往她体内输入营养。
这一幕衬着霍母的厉声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