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路走来没有碰到其他人,没想到却在临门一脚时突然出了岔子。
云初念迅速冷静下来,思绪飞速转动,一瞬间已在脑子里想过无数个应对理由。
很快,对方就走到她面前,提起手中的灯笼端详了她几秒。
面前的人虽衣着普通,胆小怯懦的样子,却仍旧难掩其盛极的容颜,橘黄的灯笼光亮照在她的脸上,反倒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这样的容颜,如果有幸见过一面,那必定是终身难忘。
可他却在脑中搜寻半晌也不记得自己曾在府里见过她,不由得皱眉问:“往日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云初念微微垂头,做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怯生生的回道:“奴婢是新来的。”
“在哪里当差?”
“厨房打杂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前院,反倒形迹可疑的四处走动?”
他一双锐利的眸子审视着云初念,阴恻恻的问:“难道说你就是那个和贼人里应外合的人?”
云初念满脸惶恐:“奴婢不敢!我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随我去前院一查便知!”他伸出手来,要拖云初念离开。
云初念藏
在袖中的手握紧手中的瓷瓶,准备等他再往前一点就将迷药撒出去。
但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后面就响起一道低沉黯哑的声音:“住手!”
熟悉的声音令云初念身体一僵。
一直都很冷静的她此刻后背却浮起一层薄汗。
不用转身她已经能听出来人是谁了。
这样沙哑如同锯木头一样的声音,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陈彦……
他为何会在这里?
事态越来越糟糕了!
面前的男人听到声音停下前进的脚步,往前看去,满脸诧异:“陈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陈彦是梅玄机身边的人,他自然也认识。
陈彦慢条斯理的走近,颀长的身形姿态从容优雅,如同一个游刃有余的猎人,看着眼前羸弱的猎物,满眼兴味。
他在云初念身后停了下来,低头正好能看到云初念白皙的后颈。
云初念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她头皮发麻,闭上眼静静地等待陈彦戳穿自己。
静谧的夜空下,每一秒对云初念而言都是煎熬。
时间只过去几秒,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陈彦吊足了胃口后,才幽幽开口:“国师让我来代替聂都尉提审牢里的人。”
“可是……这个时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自然是没有的!”面前的人是梅玄机身边的大红人,他区区一个外院管事还不敢得罪对方,只能谄媚的笑着说:“奴才马上带您去地牢。”
“不必了!聂都尉不在,外院现在乱成一团,还需要你去主持大局。就让这个小丫头带我去好了。”
“可是……”
陈彦眼神一厉,沉声问:“你有意见?”
“奴才不敢!”他再不敢质疑什么,小心翼翼的说:“那奴才就不打扰大人办事了。”
他又看了面前的小丫头一眼,眉心紧蹙,满眼疑虑。
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他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唯一不解的是,往日陈彦都是大大咧咧直接叫老爷的姓名,今日怎么这么客气?竟然叫他聂都尉?
他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进书房,最后摇头叹息一声,打着灯笼离开了。
确认外面的人离开后,云初念绷紧的神经一松,往后退开两步,满眼防备的盯着陈彦:“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晚上分明也是吃了饭的,那迷药没道理会对他无效。
陈彦在书房四处翻翻找找,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
问一句:“三姑娘又为何会在这里?”
声音里满是戏谑。
“……”云初念哑口无言。
“真是难为三姑娘在这样的监视下,还能搞到那么多的迷药,着实令人佩服。”
云初念薄唇紧抿。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云初念反倒冷静下来,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坦然的接受他的夸奖:“承蒙夸奖,若有下次机会,我会记得单独给你下一份砒霜。”
陈彦闷笑一声,一点也没有生气。
他并没有如云初念所想的那样将她抓回去,反倒安静下来,很专心的在书房内寻找着什么。
云初念眯眼,心底突然浮起一个疑问,眉心紧蹙,很笃定的说:“梅玄机根本就没有派你来提审犯人!”
否则,他不至于连地牢的入口怎么进去都不知道。
云初念往前走了两步,急切的问:“你假传梅玄机的命令,到底有什么目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敌……还是友?
陈彦的动作一顿。
正要说话,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大片的火把将外面的夜空映照的橘红一片,刚才离开的管事去而复返,在外面大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