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有管事负责,萧老夫人看众人秩序井然,才放下心来进了帐篷休息。
云初念已为她备好茶水。
萧老夫人喝着茶,看着仓库内堆放在一起的大米,眼睛一转,问云初念:“你觉得这些大米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云初念沉吟几秒。
少顷,她狡黠的笑起来:“若是我,我就光明正大的把这些米全部送去靖王府,就说靖王送的大礼我们无命消受,让他自己留着慢慢吃。”
她从来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
敌人都踩到头上来撒野了,她可不愿忍下这口恶气。
萧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捂着肚子笑起来:“你呀你呀,难怪之前你外祖母总说你鬼点子多,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想必你在青州时没少让她头疼。”
云初念眨眨眼,满脸无辜:“老夫人难道不觉得这法子很解气吗?”
“解气!确实解气!”她笑够了之后,对身后的管事说:“听到了吗?一切就按三姑娘说的去做,务必要趁着靖王回府的当口送过去。”
这法子虽孩子气了一些,但也确实解气。
既然靖王敢如此挑衅,那她们镇国公府倒也不怕和他撕破脸。
只是,她想到
前尘往事,叹息一声:“原先在围场上,他以身挡刀,在刺客刀下救了璃王,我还以为他是个好孩子,没想到……”萧老夫人冷笑一声:“到底还是那无上的权利更诱人,什么兄弟情?皇家最不值钱的就是兄弟情。”
云初念沉默一瞬。
她知道萧云祁必定没有将烟云寨的真相告知家里人。
沉默许久之后,云初念安抚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料想到他竟也包藏祸心呢?如今借着此事看清了他的狼子野心,对璃王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老夫人点头,看着外面那些难民对李澈感恩戴德的模样,心有不甘的说:“只是……到底还是便宜了他。”
这五万两,到底是花的值得。
“那倒也未必。”云初念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老夫人可曾听说过有一招叫借刀杀人?”
萧老夫人眸光一闪,也来了兴致:“愿闻其详。”
“靖王既然想要这个好名声,那我们便帮他一把。需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且让他们狗咬狗去,我们就等着看戏就好。”
璃王什么都没做,靖王就已经坐不住了,想搞臭他的名声。
那现在靖王得了这么多
人的感激,他的民间的声望一拔高,朝中其他皇子又岂会坐视不理?
“‘饿殍遍野君不见,日月翻天真龙现’,这些人越是崇敬他,神化他,他被反噬的也越厉害。”
那则谶言的真正威力李澈还没有见识到,他现在就开始得意,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云初念笑意盈盈,满眼的腹黑:“这些年,靖王一直韬光养晦,也是时候让他露露脸了。”
萧老夫人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图,噗嗤一声笑起来:“你这建议倒是不错。回头我再仔细想想,必定将这个礼物好好包装一番,勿要让靖王失望了。”
一老一小两个人相视一笑。
看着云初念满脸俏皮,萧老夫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云初念及笄礼时,自家的宝贝孙子夹在礼物中悄悄送给云初念的那枚簪子。
她的确和京都那些养在温室中的骄矜女孩截然不同。
也难怪萧云祁会那样暗戳戳的惦记着,知道她每天都会来粥棚时,还以保护自己为由,又多安排了几个侍卫来粥棚。
自己一个老婆子,哪里需要这样严密的保护?
萧老夫人的眼底是洞悉一切的了然,看云初念的眼神越发温柔。
……
萧老夫人的
动作很快,当天她就命人将粥棚拆了。
几千个难民瞬间失去粥棚的庇护。
无论是要留在京都另谋出路,还是要回家乡重头再来,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找个地方过夜。
没办法,他们只能在京都城内另寻住处。
毕竟手中有了余钱,可以不用像之前那样露宿街头了,因此几乎所有人都决定小小的奢侈一下,选择投宿客栈,好好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尘垢,再高床软枕,好好睡上一觉。
当夜,京都城内的大小客栈人满为患。
客栈老板倒是出乎意料的大赚了一笔。
第二天,靖王斥重金安顿城外难民的话题犹如长了翅膀,瞬间成为街头巷尾百姓们谈论的重点。
这其中那四千多名难民居功甚伟,但也不乏有萧老夫人安排好的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夸大其词。
一时间,民间对靖王殿下的夸赞到达了顶峰。
新来到京都那些难民没能赶上这一波好机会,听说了有这等好事后一个个懊悔不已,互相指责是随行的亲人拖慢了自己的脚步。
若能早一天到京都,他们也能没人分到十六两银子。
“你们可以靖王府找靖王殿下帮忙呀。”正懊恼中,街边一
个浑身脏污的小乞丐笑嘻嘻的说:“靖王殿下说了,他会想办法解决难民们的问题,现在你们既然活不下去了,不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