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碗血血色暗红,伴随着阵阵腐臭,和萧云祁吐出来的血一模一样。
云初念仔仔细细的看着这碗血,眼睛眨也不眨。
许久之后,她看到这碗血在眼前逐渐发生了变化。
一些极其细小的虫子仿佛是凭空滋生的一般,开始在血液中翻腾游曳。
与此同时,萧云祁再次迎来一波强烈的痛苦,这一次,便是连他也承受不住这蚀骨灼心的痛苦,爆发出一声嘶吼。
云初念害怕他在极端的痛苦下咬断自己的舌头,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让他咬住。
她再次在萧云祁的手臂上放出半碗血。
这一次,血液中的虫子已经有米粒大小了。
颜色也比之前更加暗红,腐臭味越来越浓烈。
云初念换了一把匕首,想也不想的在自己的手腕上也划了一道口子,让自己的血液滴进碗中。
两种血液此刻已经完全不能融合,分成左右一半,壁垒鲜明。
那些虫子就仿佛见到至宝一样,瞬间摒弃了萧云祁暗红色的血液,疯了似的涌入另外半边属于云初念的血液中。
云初念脸色瞬间大变。
她死死的端着手中的瓷碗,指节泛白,声音干涩的说:“这是蛊毒!名叫子母蛊。”
蛊毒与一般的毒不同,
就连
云初念了解的也不多。
关于这子母蛊,她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
传闻说一个消失的族群极其擅长此蛊毒,将母虫养在一个绝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以血滋养。待母虫产下卵后,以卵做蛊,服用下后,这些卵会在人体内迅速孵化,吞噬人的鲜血,内脏。等到宿主被从里面掏空后,此蛊才算是了结。
而只要母虫存在,便可无限产卵。
谓之子母蛊。
此蛊阴狠毒辣,传说早就随着那个族群一起消失在了历史中。
没想到白芷竟然能掌握此蛊毒。
难怪梅玄机能如此趾高气扬,认为自己必定解不了白芷下的毒。
“萧云祁!你等着我,我马上回来帮你解毒。”
云初念话音落下,拿起萧云祁腰间的剑,杀气腾腾的走出帘帐。
她的身上鲜血淋漓,如同杀神一般一步步走向隔壁梅玄机的帘帐。
从喝下毒药起,梅玄机这边就一直非常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但随着云初念持剑踏出来,梅玄机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又痛苦的惨叫声。接着,一大口鲜血喷出,将白色的帘帐染得鲜红。
人群惊骇。
更让他们惊骇的是云初念竟毫不胆怯的闯入梅玄机的帘帐中,一柄长剑横在白芷的脖间,冷声说:“把
母虫交出来!”
白芷一抖。
她的额头满是冷汗,惊惧的看着云初念:“你……你都知道了?”
她这边检查了半天,对梅玄机中了什么毒一丁点头绪也没有,没想到云初念竟然已经知道萧云祁中了什么毒,而且还有了解毒的方法。
“子母蛊而已,很稀罕吗?”云初念冷笑。
“不稀罕!”梅玄机咧开血淋淋的大口笑了起来:“但是只要我们不交出母虫,你这辈子也没办法给他解毒。”
子母蛊就是这样,能解开蛊毒的,就只有原配的母虫才行。
换做是其它母虫都没有一丁点效果。
梅玄机死死的盯着白芷,已经虚弱到极点的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恶狠狠的警告:“萧云祁他爹就是害我们战败的罪魁祸首,你不准把母虫交给他,让他去死!!”
说完,一阵强过一阵的痛苦让梅玄机彻底晕了过去。
白芷大惊失色,仓惶的扑上前去,为梅玄机做检查。
云初念看着她不断做着无用功,阴冷的说:“我再给你十天的时间,你也解不开他所中的毒!交出母虫,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梅玄机去死?你自己选一个!”
白芷瑟缩着:“我……我不会交出母虫的!萧家的人……都该死!”
对于她的坚持,云初念不屑的
嗤笑一声,手腕一挑,长剑在白芷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步步紧逼,问:“是你自己把母虫交出来,还是我把你们的血液一点点榨干,把母虫找出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子母蛊的母虫产的卵在一个小时内服下才有效,所以持有母虫的人必定是在今日进宫参加宴会的人身上。是你……还是他?”
“是我又如何?”
白芷突然大喊一声,拿出一把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恨声对云初念说:“母虫就在我身上,你若是再逼我,我这就自杀!我死了母虫也会马上死去,到时候萧云祁也必定会死。他死有余辜!!”
白芷状若癫狂。
另一边的镇国公夫人闻言两眼一抹黑,大喊一声:“不要!”
她听不懂云初念说的什么母虫……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马上要死了。
此刻,她恨不得马上跪下来,求白芷将解毒的东西交出来。
云初念没有受到外界干扰。
她看着白芷将梅玄机护在身后,挺直脊背随时准备赴死的模样,突然轻笑了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