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国京城。
女皇派人来摘星楼里传旨,等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就安排国师大人和凤卿酒的婚礼。
按照青国的婚俗,凤卿酒这个新娘子必须待在丞相府里准备出嫁。
凤卿酒接到女皇的圣旨,却嚣张地没有下跪,也没有叩谢皇恩,而是一派镇定地回了礼,按照皇宫里的规矩,给负责传旨的小太监打赏。
小太监不敢得罪她,那战王已经被先皇定了罪,跑到西北边疆去统帅玄甲军跟蛮族大军打仗,看起来是形势所迫,事实上,那战王在青国民间呼声极高,威望极高。
一般的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小太监将圣旨交给摘星楼的侍卫,便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了。
凤卿酒来到湖畔小屋,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
她迟早要离开京城,京郊的酒庄有梅疏影打理,至于宴遇楼,她打算交给女强人束雨眠来管理。
束雨眠算是京城颇有才干的奇女子,庆春楼在她的苦心经营之下红红火火,一直都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茶馆。
想必将宴遇楼交到她手里,也是极为安心的。
镜渊从侍卫手中接过圣旨,仔细扫了一眼,走到她身旁笑道:“小酒,你真的要回丞相府待嫁?”
“嗯,国师,你先别问,等着那一天到来。”
镜渊早有预料,心底缓缓升起一丝苦涩与不甘,表面上依然装得优雅空灵地笑道:“好!我会配合你的。”
凤卿酒对他心存愧疚,之前在宴
遇楼里遇到那个禹王和洛锦辞,当时那些围观群众说国师大人才是无辜的第三者。
她现在要利用他,利用摘星楼替自己打掩护,在婚礼上逃跑,她确实对不起这个一心一意替自己考虑的男人。
但是……她深知,国师大人根本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而且他贵为摘星楼的主人,已经活了几百年。
他早就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悠长的岁月对他来说白驹过隙,而凤卿酒的这桩婚事,对他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力。
镜渊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掩去眼底的苦涩,笑道:“别担心,就算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舒服。”
对嘛,这才是她印象中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国师大人。
凤卿酒示意紫燕拿来一支鱼竿和水桶,她将鱼食娴熟地串起来,坐在湖畔钓鱼,一边跟国师大人分享这最后的安宁。
镜渊也很珍惜,跟她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既然有缘无分,他依然希望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
往后余生,他依然孤独,依然延续几百年的孤独,但是在他心底深处,埋藏着属于她的影子。
京城丞相府。
凤卿酒收拾好行李,在几个大内侍卫的带领下,回到久违的娘家。
这次她带上自己的贴身丫鬟紫燕,回娘家之前,她特地送给紫燕几瓶毒药和解毒丹,以防万一。
国师一直将她送到丞相府大门口,决定给她当靠山,当护
盾,绝对不能让丞相府里那些牛鬼蛇神小瞧了她。
欧阳丞相和李燕柔早就等候在此,接到女皇的圣旨之后,两人就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门厅里,各怀心思地盯着不远处的大门。
李燕柔打扮一新,她身为李家三大美人之一,自然是姿容出众,人到中年依旧风韵犹存,身材苗条,比起那些年轻美人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与举手投足之间的八面玲珑。
李家三大美人,皇后李嫣然端庄矜贵,丞相府主母李燕柔美艳刻薄,至于那个短命鬼紫衣侯的娘亲李珊珊,早就香消玉殒,只给世人留下一段香艳而又悲壮的情事。
凤卿酒穿过大门和回廊,穿过天井和门廊,很快就来到门厅里。
欧阳丞相立即迎上前来,浑浊的眼睛里精光四射:“卿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先前住的院子,还都在呢!”
李燕柔迫于女皇的威势,暂时不敢拿凤卿酒出气,便附和道:“对呀!你的院子,我一直派人清扫打理,得知你今日回娘家,我还特地派人重新修缮,住的跟新院子差不多。”
凤卿酒对这两个伪善狠毒的父母没什么兴趣,淡定地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紫燕准备离开。
欧阳丞相突然喊住她,搓搓双手笑道:“卿酒啊,你现在跟战王没有任何联系了吧?你要记住,战王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你这辈子绝对不能跟他有任何瓜葛,懂了吧?”
凤卿酒蓦地脚步一滞,冷淡地笑道:“丞相,你这么警告我
,是不是担心战王会威胁到你将来的仕途?可你如今已经位极人臣,难道还要担心区区一个战王?”
欧阳丞相脸色陡变,假惺惺地笑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爹这是为你好,那战王已经不是良配,何况女皇陛下继承了先皇的遗愿,绝对不可能放过那个战王的。”
凤卿酒不置可否,冷冰冰地回道:“丞相多虑了!女皇已经给国师和我赐婚,你觉得我还有反抗余地么?”
欧阳丞相顿时神色一滞,讪讪地笑道:“爹这不是,替你操心嘛!你可要牢牢记住爹的教诲!以后保你一世荣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