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萱捂住脸痛哭流涕,趴在龙榻旁边,哭得撕心裂肺,满脸哀伤与孺慕之色。
皇帝慢慢咽了气,临死之际紧紧抓住楚思萱的小手。
楚思萱感受到对方手指的力量,但是很快,这种力量就消弭殆尽。
皇帝的手垂了下来,无力而又惨白。
“父皇!父皇!”
楚思萱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惹得四周那些顾命大臣微微动容。
至少在这一刻,小公主是真情流露,没有半点虚伪与心机的。
苏荣蓦地眼眶一红,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来到这一刻,他伺候二十多年的皇帝中毒暴毙,离开他,将他一个人孤零零丢在皇宫里,他还是感受到一股痛彻心扉的苍凉。
苏荣迅速稳住脸上的表情,走近一步,将小公主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女皇陛下!请节哀!你该着手准备国丧了。”
称呼变了,而且其中饱含的恭敬与虔诚之情,似乎变得更浓更重。
楚思萱有些茫然,借着苏公公的手臂,从地板上站起来。
她再次深深地盯了皇帝一眼,气息断绝,生机消失,再也没有苏醒或者背后来一枪的可能性。
不知为何,楚思萱心中升起一丝隐晦的满意与骄傲。
父皇平时再怎么宠爱大公主,临到头来,还不是选择将自己推到皇帝的位置上?
可见父皇非常擅长伪装,将感情和国事分得十分清楚,抑或是对自己充满信心,对大公主那个草包则是失望不已。
这是为什么呢?
楚思萱站直身体,
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灰白沧桑的脸庞,企图从他临死之前的表情中瞧出一丝端倪。
但是很可惜,皇帝什么也没有解释,更没有告诉她,为何将皇帝宝座交给她来做,而不是给权势滔天的皇后一党。
之前大公主和皇后逼宫的消息,在偌大的皇宫里不胫而走,楚思萱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刚开始她觉得不可思议,认定皇后和大公主是在以卵击石自断后路。
没想到,她猜的很对,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说的就是大公主这种不成器的头大无脑的草包。
那只神秘莫测的黑色旋涡里,凤卿酒安静地将这场宫变欣赏结束。
国师大人的卜卦还是比较精准的。
他说楚思萱以后会有大造化,果然,他的预言都应验了。
青国女皇,这是何等的荣耀?
而且是有史以来,青国第一位女皇,堪称开创先河的历史第一人。
不管楚思萱可以做到哪一步,能否延续她父皇创立的太平盛世,或者更胜一筹,至少她这个位置已经可以青史留名。
凤卿酒伸手拱了拱旁边沉默而立的国师大人,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国师,我们回去吧?”
“嗯?今晚的戏,怎么样?”
“很精彩,有点出乎意料,我完全没有想到,皇后会狗急跳墙,将最有继承权的小皇子一刀捅死,反而给楚思萱创造机会。”
镜渊勾起唇角,讽刺地笑道:“这就叫一环扣一环,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出手不凡,让人防不
胜防。”
凤卿酒略微有些疲倦,便倚靠在国师大人身上打个盹。
很快,镜渊将她带回摘星楼里,将她放在湖畔小屋的床榻上歇息。
她累得不行,一点都不见外,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接下来,楚思萱身为皇帝指认的下一任女皇,亲自操办皇帝的国丧,大赦天下,严惩主导宫变的始作俑者,同时还嘉奖那些誓死保卫皇宫泰和殿的侍卫和章统领等人。
国丧期间,凤卿酒一直没有离开京城,她在等国师大人的安排。
海天青从西北边疆捎信回来,楚因宸在信笺中含蓄表达他对凤卿酒的思念与深情,还表示,他将占据西北三十五座城池,自立为王,脱离青国朝廷的掌控。
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也是公开与新封的禹王一较高下。
凤卿酒收到信笺之后,觉得有一点甜蜜。
楚因宸从未忘记这份感情,或者抛下她,就连国师大人和皇帝的赐婚,也都在他的计划范畴之内。
他跟国师大人约定好了,将她留在京城安排好一切后路,然后由国师大人亲自护送,将她送去西北城池里,与楚因宸会合。
这天,凤卿酒坐在湖畔钓鱼,不远处吹来清凉的微风,隐约透着几分神秘诡谲的气息。
这里大概是国师大人设下的结界,不管是空气中的微风还是青山绿水的湖景,应该都是一种最高级的幻术。
紫燕突然跑过来,禀告道:“主子!宫里传旨,让你去一趟。”
如今宫里正是多事之秋,楚思
萱刚刚登位,还没有举办登基仪式。
但是有皇帝安排的顾命大臣和掌握兵权的武将,相信楚思萱不会遇到什么特别的困难或者阻挠。
凤卿酒不想进宫,正要推辞一番,却见紫燕领着大太监苏荣走过来。
“苏公公?你怎么来了?”
她略微吃了一惊。
按照青国皇室的规矩,皇帝驾崩,身为皇帝心腹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