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酒跟在她身后,看到她不顾自己的整洁,在尸体堆里费力地扒拉,她不禁生出一丝佩服之心。
别的不说,这个铁颖儿对父亲的敬重是真的。
铁颖儿一边扒拉一边撕心裂肺地喊道:“爹!爹!你在哪里?”
月桓刚好赶到柴房门口,他甩开两个侍卫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刚巧看到铁颖儿在尸体堆里找到江南淮帮的帮主。
铁颖儿差点崩溃了,终于找到淮帮帮主铁大强的尸体,她愕然地呆立在原地,好半晌之后,她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尸体跟前。
凤卿酒凑上前来,就见尸体脸色青白,毫无生机,没有呼吸,看起来狼狈不堪,死得很不体面。
铁大强好歹也是江南淮帮的帮主,在江南属于武林豪门,否则当初他不会将唯一的嫡女嫁给门当户对的清月楼。
只可惜,一朝生死,万事皆空。
凤卿酒探了探铁大强的鼻息,没有半点生机,撸起他的衣袖,发现他手臂上的尸斑,大概有至少三个时辰左右的死亡时间。
铁颖儿盯着灰暗的尸体,浑浑噩噩,悲伤到了极点,震惊到了极点,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
月桓急忙冲了进来,脚下一记踉跄,一下子跪倒在她身畔,他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她:“颖儿!都是我不好!我没能救岳父出来!”
凤卿酒遗憾地叹了口气,不想留在这里,便走出柴房的大门。
贺菱华也亦步亦趋地追到这里,冷笑道:“小酒姑娘!你是真的觉得伤心,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呀?”
凤卿酒没有搭理
她,来到楚因宸身边:“铁大强的武功怎么样?”
“尚可,在江湖上排行……二十多名?”
“那他,怎么打不过白拓山的三大恶人?”
楚因宸微微一怔,解释道:“因为三大恶人的武功排名更靠前,而且三大恶人修炼邪恶的功夫,惯会使阴招,普通的江湖侠客遇到他们,很容易失手。”
凤卿酒看到他清冷如雪的神色,忍不住调侃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仅凭三招,就将他拿下了?”
“不,是十招。”
“那也没差了!”凤卿酒好笑地望着他:“你的武功真是登峰造极,上次在安州的武林大会上,你也是这样大杀四方。”
楚因宸会心地牵起唇角:“所以小酒,很喜欢,对么?”
凤卿酒轻咳一声,绝不承认,自己的确被他迷惑住了。
两人正在眉来眼去,贺菱华突然插进来,嫉妒地瞪了凤卿酒一眼:“你快要跟少庄主成婚了,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别在这里勾勾搭搭!”
楚因宸也轻咳一声,转过身去,留给凤卿酒一抹寂寥的背影。
凤卿酒想了想:“贺神医,我跟少庄主之间,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你也别在这里瞎猜。”
贺菱华轻嗤一笑:“我没有瞎猜,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不等凤卿酒回应,屋子里骤然间响起铁颖儿痛苦的哭泣声和骂声。
“月桓!你为什么不能救出我爹!你为什么要活下来!”
“你活下来,但是我爹孤零零地死了!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只有他一个爹!你让我以后怎么回家?”
凤卿酒顿时吓了一跳,嘀咕道:“这个铁夫人,是不是疯了?”
居然诅咒自己的夫君,还敢将脏水泼在无辜的丈夫身上?
凤卿酒打开柴房大门,穿过地上的尸体,径直走到铁颖儿跟前。
铁颖儿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她,一直抱着铁大强的尸体,哭哭啼啼,看起来悲伤欲绝:“月桓!是你害死我爹!是不是?”
月桓心痛如绞,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讷讷地回道:“颖儿!这件事我有错!你要怪,就怪我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岳父!”
铁颖儿似乎找到一个发泄途径,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狠狠捶打月桓,一边脸色悲痛地骂道:“是你!都怪你!是你没有保护好我爹!”
两人纠缠片刻,凤卿酒突然插进来:“铁夫人!淮帮帮主是被白拓山的三大恶人害死的!而且这件案子比较复杂,我们要继续排查原因,这件案子跟清月楼应该没有关系,你不要急着给月楼主判刑!”
凤卿酒只是随口说一句公道话。
却不料,铁颖儿有点崩溃地大喊道:“你在包庇月桓?凭什么?小酒姑娘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藏的那点小心思!你就是水性杨花的贱人!我才不会相信你!”
凤卿酒有点无语,正要反驳,却见楚因宸凌空一巴掌,狠狠甩在正在大吼大叫的铁颖儿脸上!
啪的一声!
楚因宸一巴掌,顿时将铁颖儿打醒了!
铁颖儿捂住吃疼的脸颊,迟疑地看了看身边铁大强的尸体,又看了看满脸哀伤之色的月桓。
她再次扑通一声,跪
倒在地:“爹!我以后没有爹了!”
她没有继续胡搅蛮缠,但是对自己的丈夫,变得十分冷淡。
片刻后,凤卿酒和楚因宸离开后院柴房,回到前面的院子里。
铁颖儿已经派人将铁大强的尸体带走,准备在元洲入土为安。
江南淮帮的据点也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