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凤卿酒来到齐王妃下榻的客栈里。
这一路上,楚因宸担忧她的安全,生怕那些扶桑岛的忍者趁机偷袭,对她狠下杀手,便义不容辞地陪伴在她身边。
凤卿酒其实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但是碰到关心则乱的战王,她也只能暗自认栽,放任对方一直陪伴在侧。
偶尔转过头来,她可以看到战王清冷绝艳的轮廓被一片金灿灿的阳光笼罩包围,那金色的温暖阳光在他乌黑的发端静静地流淌,宛如湖水漾起一阵动人心魄的光影。
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
凤卿酒心生欢喜,忍不住暗搓搓地牵起他的大掌,伸出小拇指调皮地挠了挠他温厚的掌心!
楚因宸趁势,反握住她小巧的柔夷,特地走在她左边,替她挡住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马烟尘!
这家客栈是沧洲城最高档的,五层楼的高大建筑,堪称附近的地标,不算标新立异的建筑风格有着青国北境特有的粗犷与大气。
走到客栈里,就见大堂四处布设奢华,就连算账掌柜的柜台上都摆着一溜儿比较昂贵的花草盆栽,有君子兰,也有千叶牡丹。
凤卿酒径直报出齐王妃的名号,掌柜立即殷勤地奔过来。
齐王妃点了一间上房,私密性极佳,除非她提前打过招呼,否则这个客栈掌柜绝对不会打搅她,更不会冒冒失失地将外人带进去!
凤卿酒来到天字号房间门口,隐约听到一个孱弱的啜泣声,听起来,隐约透着几分哀恸,听音辨位,应该就是相识不久的齐王妃?
凤卿酒犹豫了一下,楚因宸跟在她身后,淡然地提醒道:“京城刚刚传来消息,齐王妃的舅舅去世了,她应该会很快返京,但是赶不上她舅舅的葬礼……”
凤卿酒恍然大悟,想了想,便转身欲走,她不想打搅正处在悲伤情绪之中的齐王妃,兴许她也不愿意被外人打搅。
偏在这时,齐王妃耳尖地听到脚步声,突然迎上前来打开房门。
凤卿酒看了看,果然,这齐王妃痛哭流涕,一双美眸熬得通红,脸色也隐约有点苍白发紫,精神萎靡,很显然是休息不足,过度伤神!
凤卿酒有点尴尬,正要跟她打个招呼,
却见齐王妃幽幽地回道:“你问问王爷吧!我舅舅是先皇御赐的中郎令,也算是皇帝的心腹,如今他走了,赵家失去一大助力,也不知道皇帝愿不愿意替我主持公道,让我跟齐王和离……”
凤卿酒顿时一惊,讪讪地笑道:“什么和离?”
齐王妃冷嗤一笑,之前她被那些倭寇掳走,齐王并不愿意出手相救,反倒是蹭了战王的船,占了战王的便宜,才勉强将她救了出来!
后来她在豪华大船上养伤,遭人下毒,差点变成残废,一命呜呼!
归根结底,也是齐王惹出来的祸端!
凤卿酒隐约嗅出一丝猫腻,随齐王妃进了屋子,好奇地问道:“你,你都想好了?”
齐王妃摇摇头,擦了擦眼泪:“我只是看不惯齐王那样的冷血残忍,他沧洲的王府里有那么多侍妾,他还是不知足,又去招惹来历不明的野女人,差点害死我……你说我恨不恨?”
原来齐王妃都知道了?
知道是阮馨竹暗中勾结齐王,在大船上给她投毒,差点害得他残废!
凤卿酒理解地点点头,一声叹息:“你自己做决定吧!”
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大夫,替齐王妃诊治疗伤,其余的闲话,她能不说就不说,免得在外面招惹什么麻烦事。
齐王妃神色颓然地坐在椅子里,檀木窗户一直开着,略显冰凉的海风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满目苍凉,浑身上下透着几分不似作伪的悲情。
凤卿酒稍等片刻,等齐王妃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便替齐王妃把脉。
左腿的复健手术很成功,经脉续接,最近的保养也做得很好,基本上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凤卿酒尽职尽责地诊断完毕,吩咐侍女取来纸和笔,刷刷地写下一张适合保养的药方,嘱咐齐王妃按时内外兼服。
齐王妃收起药方,褪去往日的骄傲气焰,整个人变得有些颓靡。
“我送你出去吧?”
“不必!你留步!我跟王爷一起走!”
两人客气地道别,身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凤卿酒显得很称职。
凤卿酒走到天字号房间门口,正要离开!
突然听到齐王妃嗓音凉薄地问道:“战王妃,其实你早就知道,那个野女人在
大船上给我下毒,齐王巴不得我早点死,这样就不会妨碍他返京,跟陛下交涉,对不对?”
凤卿酒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含糊地回道:“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这件事,我并没有参与。”
齐王妃颓废地摆摆手,示意凤卿酒将房门关起来。
她需要静一静。
凤卿酒出了客栈,来到游客如织行人喧闹的大街上。
她望了望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战王,好奇打探道:“齐王妃什么时候得知这件事的隐情?”
楚因宸压了压唇角:“应该是陛下的线人,陛下要对付齐王,但是也不至于将齐王置于死地。”
就这样半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