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专门替凤卿酒准备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沧洲城位于青国北境,虽然气候偏冷,但是跟天寒地冻的雪国比起来,要显得温暖多了。
青国是中原腹地,地域辽阔,与北境的雪国之间只隔着一条长达千里的安奇雪岭,那是分隔两国的天堑,也是中原与北境的天然屏障。
凤卿酒跳上马车,斜倚在厚实保暖的狼皮褥子上,身姿优雅。
齐王妃左右看看,也跟着跳上马车,自来熟地笑道:“战王妃真是好享受!”
她坐在凤卿酒对面位置,仔细看了看马车里的装饰与摆设,愈发断定凤卿酒在战王府中是深受宠爱的!
否则她每次出门,赤练这些心腹手下何必替她鞍前马后?
齐王妃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便开始旁敲侧击跟凤卿酒打听一下之前齐王出海搜寻海上宝藏的事。
凤卿酒何等敏锐,很快就察觉到齐王妃的居心,原来对方真的是皇帝特地派来打探蓝星海情报的一颗问路石!
凤卿酒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对齐王出海搜寻蓝星海宝藏这件事一问三不知,果然,齐王妃问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凤卿酒打起马车帘子,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闪而逝的繁华街景,沧洲城虽然地处北疆,却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沿海城市,商贸发达人口集中,算是北境极为繁华的大都会。
齐王妃对沧洲城毫无兴趣,想起临行之前皇帝的警告,她再次试探道:“我听说从前小渔村那里流行着一个妖女的传说?”
她这次倒是问到点子上,而且跟实际情况相差不离。
凤卿酒谨慎地回道:“这个传说是假的,世上哪有什么妖女,不过是对
那些离经叛道女子的戏谑称呼罢了!”
齐王妃一噎,假惺惺地笑道:“我听说你去过那座小渔村,也见识过那个妖女的画像?你对传说中的蓝星海,就没有半点想法?”
凤卿酒一本正经地回道:“那是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我都忘了!”
说着,她故意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撒谎。
齐王妃再次噎住,心中暗暗鄙夷,总觉得这个战王妃名不符实,怎么看怎么像个大傻子,什么事都搞不清楚,大概只是个……花瓶美人?
她浑然忘了,之前正是凤卿酒亲自出手替她解了黄斑毒虫的困扰。
那些黄斑毒虫可不是闹着玩玩的,确实是她不小心感染的病症,只是刚巧跟沧洲之旅碰在一起,被她拿来利用,试探一下战王妃的医术。
接下来,两人各归其位,没有聊天说事。
半个时辰后,马车低调地穿过四通八达的沧洲城街道,来到东北区域的天明港口,这里灯火通明,四处人声鼎沸,数十座高大的商船刚刚抵达天明港口,一众港口劳工正在搬运货物,替这些商船卸货装货。
齐王妃跳下马车,差点踩到一滩狗屎,她急忙拎起华丽的裙裾,一脸嫌弃地问道:“怎么回事?齐王是怎么管理港口这边的环境?”
赤练忍着笑,取出一盏绢画宫灯,替凤卿酒照亮脚下的道路。
凤卿酒倒是行动利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赤练也是练家子,跟随凤卿酒的脚步,丝毫没有落下。
齐王妃被两人甩在身后,一边拎着裙裾一边踩着绣花鞋,匆匆忙忙地缀在凤卿酒身后。
天明水师就驻扎在港口附近,大致分为训练大营和集中住宿地。
齐王
住宿的地方是一栋大院子,就在天明水师的营地大后方。
凤卿酒直接禀明身份,两个负责夜间值守的水师士兵在前方带路,将凤卿酒和齐王妃一起送到齐王下榻落脚的院子门口。
大门是两扇乌黑色桐木镶边铁门,沉重而又厚实,给人一种军营特有的庄重与肃穆感。
凤卿酒正要伸手敲门,却见齐王妃气冲冲地追上前来,嘴里抱怨道:“什么鬼地方?到处都是鸟屎!”
赤练忍着笑,难得有心情回复道:“港口靠着海边,海鸟成群结队,在天空中拉了鸟屎,是很正常的。”
齐王妃神色一滞,狠狠一脚踹向面前的铁门,顿时发出砰的一声!
凤卿酒也是第一次见识齐王妃彪悍的一面,可见她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柔柔弱弱,宛如一朵楚楚动人娇贵无比的菟丝花。
有人来应门,正是衣冠整齐的齐王。
凤卿酒跟他拘了一礼,就见一个年轻美丽的侍妾跟在齐王身后,娇软地笑道:“王爷!这大晚上的,谁来了?”
齐王看到盛怒之中的齐王妃,暗道一声不妙,假模假样地笑道:“哦!是两位朋友!小念,你去后院给我沽一壶酒来。”
那侍妾也是个人精,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风姿出尘的大美人,自知不是什么寻常对手,便应了一声,脚步匆匆地离开原地。
齐王妃嗅到空气中隐约弥漫的香粉味道,便愤怒地叱责道:“好你个齐王!真是无法无天!这里可是天明水师的军营重地!你居然在如此庄重的场合藏娇?”
齐王赶紧替自己撇清关系,冷冰冰地回道:“小念是伺候我的妾室,我身在军营,平时的生活难道不需要女人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