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轩已经被官府和锦衣卫封锁起来。
裴峥在前方引路,凤卿酒趁机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
花木繁蕤,庭院深深。
雕刻着百子祝寿花纹的月洞门连接着朱瓦碧甍的逶迤长廊。
乍一看,倒是风景幽雅,门庭贵重。
来到案发现场,裴峥将自己的得力手下洛尘叫过来,示意他给战王和王妃等人展示一下调查结果。
楚因宸踱步上前,望着案发过程中完好无损的门锁,若有所思。
洛尘不卑不亢地答应一声,戴上薄如蝉翼的特制手套,取出一根伸展性极好的铁丝。
他用铁丝做成机关,站在屋外,试探地推动机关。
但是洛尘失败了。
秦欢颜居住的卧室,用的门锁不是那种普通的木栓,而是包裹着一层特别打造的精钢,非常结实耐用。
洛尘又换了几种机关制作方法,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换言之,杨花轩卧室的锁,很特别,不是普通机关术可以作假的。
镜渊也在场,看到这一幕他了然地笑道:“看来密室杀人,用的不是这种人为的机关。”
他对这件案子有点兴趣。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亲眼见证一下凤卿酒的才智与实力。
想来,她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凤卿酒扬起秀眉,冷淡地斜睨镜渊一眼:“如果不是人为制造的机关,那杨花轩的密室杀人事件是如何完成的?”
镜渊没有搭腔,而是好整以暇地伸手招来一只机关鸟。
小巧玲珑的机关鸟歇在镜渊的肩膀上,看
起来乖巧而又神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没有给凤卿酒任何答案。
凤卿酒觉得无趣,轻哼一声,便来到秦欢颜的卧室里侦查现场。
她仔细检查一番,家具摆设一应俱全。
全套的花梨木桌椅,箱奁上绘着肥厚茂盛的花卉,看起来富贵十足。
裴峥和楚因宸紧随其后。
楚因宸倒是对这件案子反应冷淡。
朋友相求,事态紧急,看在昔日一同拜师学艺的情面上,楚因宸还是很愿意替他出出主意的。
楚因宸在屋子西侧角落里发现一只不大不小的箱奁,箱奁使用贵重的红木打造而成,箱体上雕刻着精美的各色花卉纹路。
他盯着箱奁瞧了一眼:“裴峥,这只箱子能装人么?”
裴峥快步走过来,无奈地摇摇头:“王爷!那天我跟洛尘都试过了!这只箱子顶多只能装下五岁幼童。”
裴峥告诉战王,案发当日,这栋卧室里的所有家具器件,他跟锦衣卫属下都一一排查,一一检验,一一尝试,一一排除。
奇怪的是,杨花轩的卧室变成密室之后,随身伺候的丫鬟和小厮都能站出来作证。
从夫人叶金环和管家金祥发现秦欢颜被刺身亡的那段时间里,杨花轩没有任何外人的走动痕迹。
后来管家负责报官,叶夫人急得当众晕厥过去,后院那些美貌侍妾和胡默琴也都闻讯赶来,躲在杨花轩门口观望和痛哭流涕。
至于她们是不是真的悲,是不是真的哭,那就不知道了。
凤卿酒循着
楚因宸的目光看过去。
一只富贵人家常用的箱奁,一般情况下,是用来收藏衣物和被褥的。
“王爷?你在怀疑什么?”
楚因宸不动声色地笑道:“只能装得下五岁幼童。这件事让本王想起梧桐苑的小公主。”
话毕,楚因宸觉得自己有点欠妥,便赶紧解释道:“小酒!本王只是突然间联想到那种特殊情况。”
没有别的意思。
小公主患有侏儒症。
明明已经十六岁成年,从外观看起来,却还是跟七八岁幼童一般。
楚因宸在这种紧要关头提起患有侏儒症的小公主,如果换成别的人,可能有故意羞辱小公主的嫌疑。
但是凤卿酒知道,他不是有意为之。
他话中没有掺杂半点羞辱或者讽刺,而是就事论事。
替裴峥这个好朋友找一找可用的线索。
凤卿酒拧起清丽的秀眉,脸色凝重地回道:“王爷!裴大人!能不能马上安排那些后院侍妾跟我见一面?”
裴峥为了查案子,早就急得心气儿火燎。
皇帝那边不断施压,秦贵妃更是无理取闹,明里暗里地要求锦衣卫找几个有嫌疑的对家,尽快给皇帝交差。
也不管那些对家究竟是不是真凶。
反正他们是宣平侯的敌人,也是秦贵妃在前朝的敌对阵营。
能够趁机扳倒这些宣平侯的敌对势力,反败为胜,甚至能从中牟利,兴许这才是秦贵妃和宣平侯最想看到的结局。
裴峥从来就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他性格沉稳,手腕果断
,既能忠心办事,又能给自己留下退路。
如果真的遵从秦贵妃的旨意,将那些与宣平侯敌对的势力送入大牢,不问罪责,残害无辜,肆意妄为……
恐怕裴峥会第一个成为众矢之的,久而久之变成皇帝手中的废棋。
世家贵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