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肯定中了药。”
凤卿酒笃定地笑道。
当时人多嘈杂,仙鹤楼里多得是围观吃瓜的群众。
尤其是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更是故意当众制造噱头和争端。
橦楼被其中一个客人故意推倒在地,差点疼得昏死过去。
按照常理推断,当时橦楼如果理智清醒的话,肯定不至于当众自残。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但是……那个教坊司副使和幕后黑手步步紧逼,巧妙设局,害得橦楼中了药,失去平时的冷静与理智,最终热血冲脑废了自己的左手。
从表面看起来,一切都是琴师橦楼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凤卿酒断定,那天晚上在场诸人当中,肯定有暗中耍诡计的凶手。
凤卿酒对镜渊笑道:“我记得大公主一直仰慕你,不如由你出面打探一下大公主的深浅?”
镜渊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一双清雅若兰的丹凤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凤卿酒,将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凤卿酒有点回避他的注视,便寻了一个借口退出房间。
等她离开,镜渊拧起俊眉,看向沉默不语的橦楼。
“橦楼公子,其实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嗯?”
“我打探到一个消息,你弹奏的琴曲不是一般的琴曲。”
橦楼顿时微微一怔,略有些腼腆地笑道:“国师大人,我只是教坊司普普通通的琴师,我身上并没
有任何特别之处。”
其实他也搞不懂,当初在宫宴上演奏,大公主为何要故意针对自己?
还有仙鹤楼的演出,那个幕后黑手为何要费尽心机废了他的左手?
镜渊深深地盯了他一眼,不发一语,便起身离开。
夜里,华灯初上,细雨骤降,满城烟雨,朦胧如纱。
凤卿酒站在摘星楼的长廊里,伸手探了探。
雨丝微凉,清风拂来,隐约带着一丝湿润的水汽。
凤卿酒跟侍女要了一把雨伞。
撑起雨伞,她寻出门来,漫步在淅淅沥沥的雨景之中,街边琳琅满目的店铺都没有打烊,门口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氤氲明亮的光芒。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凤卿酒漫无目的走着,她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最近发生的事。
恰在这时,前方出现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巷子临水而居。
一条碧绿色小河绕城而过,一叶扁舟就这样慢悠悠地荡开水波涟漪,在细雨清风当中缓缓摇曳。
凤卿酒蓦地神色一震。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伫立在小舟上,他披着黑色氅衣,身材高大挺拔,如松似柏一般,脸庞被氅衣的狐狸毛领遮挡住,叫人瞧不真切。
不知为何,凤卿酒觉得他有些瘦了。
不知是最近公务繁忙,还是操心边疆战事的风云迭起?
“王爷!”
凤卿酒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看到他,她还
是颇为激动和忐忑的。
只可惜,对方没有理睬她,而是催动小舟,迅速前行。
凤卿酒急忙跑到小河岸边,冲着他,使劲地挥挥手。
“王爷!”
对方似乎加快速度,小舟就这样迅如急电一般驶出她的视线范围。
凤卿酒追了几步,就慢慢地停下来。
罢了,他不愿意见到自己,恐怕还是为了当初她不愿意舍身救命的事,仔细算算,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没有半点战王妃的担当。
但是……人都有怕死的时候,何况她也不是全然地拒绝。
当时她真的只是,犹豫了一下。
凤卿酒神色黯然,自嘲地笑道:“哎!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撑着伞,来到附近的云香居,准备买些新鲜出炉的点心回去。
任紫翡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像小旋风似的。
“王妃姐姐!”
凤卿酒看到他,心情稍霁,不疾不徐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任紫翡一向热情大方,拉着凤卿酒来到云香居后院里,跟她聊了几句。
凤卿酒趁机将琴师橦楼和探花郎聂书祺之间的感情纠葛告诉他。
任紫翡惊讶地瞪大眼睛:“姐姐,那聂书祺是我大姐的未婚夫,照你如此说来,他品行不端,忘恩负义,是个十足的小人?”
凤卿酒慎重地点头,冷笑道:“而且他看上你们尚书府的权势,恐怕也只是为了找个梯子往上爬。”
任紫翡眉眼骤沉,
仔细思忖一番,回道:“那我回去告诉大姐!大姐也不是非他不可!”
当时尚书府举办晚宴,将探花郎邀请去,原本就是为了相亲。
聂书祺风采翩翩,出口成章,举止儒雅有礼,谈吐也是极为大方。
尚书府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随即便没有拒绝皇帝的赐婚。
凤卿酒叮嘱几句,让任紫翡不要冲动误事,一定要将聂书祺的真面目揭露出来,让大小姐任雪瑶自己有个清楚的判断。
任紫翡气得不行,冷笑道:“我大姐也不是什么收破烂的,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