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跑到包厢里,向玉堂公子禀告此事。
每次战王出现,总是给鸨母一种强大的威势,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私心里,鸨母其实是不愿意招待战王这种贵客的。
凤卿酒随即走进来,拣了窗边的椅子坐下。
一副自来熟的架势。
楚因宸跟在凤卿酒身后,身形高大挺拔,面容芝兰玉树,一袭玄衣更是衬得他清隽如画,昳丽绝色。
玉堂公子跟楚因宸见了礼,摇着折扇,笑嘻嘻地问道:“王爷,好久不见,你似乎瘦了一点?怎么,难道战王府还有人竟敢给你气受?”
战王难得来他这里,每次一来,必定是购买银翼堂的情报。
果然,楚因宸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
与凤蓝裳有关的情报?
玉堂公子立刻屏退左右,就连他的心腹曼殊也被他赶了出去。
凤卿酒掩唇,娇滴滴地笑道:“瘦了?玉堂,你该不会是眼花了!”
她经常跟楚因宸朝夕相对,她倒是没有察觉到楚因宸身上的变化。
可能是……习惯成自然?
楚因宸听到凤卿酒的调侃,故意竖起手臂,捏了捏清瘦的肌肉。
“本王好吃好睡,没瘦。”
玉堂公子戴着半幅面具,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绝丽的侧脸轮廓。
从凤卿酒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眉梢眼角虽然被狐狸面具遮挡住,但是依稀
能够辨认出一些轮廓。
隐隐的,透着几分熟悉。
凤卿酒寻思着,这种隐约的熟悉感,究竟来自何处?
楚因宸问起长公主凤蓝裳的事,想花银子,跟银翼堂购买一些情报。
玉堂公子合上折扇,用白玉扇柄敲了敲手背,低声笑道:“当年那封密信确实是存在的。”
时日已久,当初写密信和故意挑拨离间的人早就掩盖事实,将那些有可能暴露幕后之人的证据统统销毁。
只剩下一些不足为证的蛛丝马迹。
楚因宸听完对方的解释,面无表情地问道:“玉堂,你只认钱不认人,那本王问你,写那封密信的幕后黑手,是不是石檀?”
如此单刀直入,倒是十分符合战王的行事风格。
玉堂公子大摇大摆地笑起来,似乎对这件事颇有研究。
楚因宸补充道:“价钱好商量。”
玉堂公子遗憾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拈起桌子上的青花瓷酒盏,依旧还是春晖楼自酿的青梅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是银子的问题,是这件事……涉及到青国皇权。”
石檀当年只是凤蓝裳麾下一员猛将,还没有资格成为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没有承担起专门平叛的车骑将军一职。
当初石檀能够出头,能够扳倒凤蓝裳,能够挑起凤蓝裳和老战王之间的矛盾,迫使他们分崩离析,难道只是他
一个人的力量?
凤卿酒听到这里,狐疑地问道:“现在,是不是石檀最有嫌疑?”
玉堂公子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水。
楚因宸冷嗤道:“沉默就是掩饰,你可以直说无妨。”
玉堂公子无奈地点点头,打趣道:“你们真是夫唱妇随,瞧不出来,以前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如今居然变得如此亲密无间?”
楚因宸一怔,突然拈起桌子上的茶盏,啪的一声,从手掌间激射而出,一瞬间就飞到玉堂公子跟前。
玉堂公子下意识地接招,将茶盏稳稳地捞在怀里。
这是,示威?
还是,跟他宣战?
玉堂公子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探头一瞧,里面居然盛着半杯水。
战王的武功,居然如此登峰造极?一击必中,就连茶盏中的半杯水都可以装得稳稳当当,没有泼出来一星半点!
凤卿酒很快就从玉堂公子手中获得一个模糊的线索,原来当初凤蓝裳镇守血阳关的时候,蛮族精锐来犯,老战王确实收到一封密信。
密信中,写着凤蓝裳的一些战术部署和雪国那边传来的隐秘消息。
老战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撤销凤蓝裳的兵权,让她撤退,没有跟蛮族大军直接对上。
大概那次撤军,就是凤蓝裳和老战王之间决裂的开端?
楚因宸花了点银子,从玉堂公子手中买到密信的藏匿地址。
居然,正是后宫的太妃。
这条线索,跟凤卿酒和楚因宸探秘的发现,竟是一模一样!
凤卿酒一颗心落到实处,想起当年石檀与太妃的密谋,为什么太妃会故意针对凤蓝裳呢?
明明,两人毫无瓜葛,也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
凤卿酒想不透,也搞不懂。
问了玉堂公子,玉堂公子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笑道:“谁知道呢?这世上最费解的一件事,就是女人的心思。”
凤卿酒打趣他:“难怪你要筹办春晖楼,整天泡在脂粉堆里。”
玉堂公子假装自己听不出半点讽刺,笑嘻嘻地举起白绸折扇,遮住他殷红美丽的唇瓣。
凤卿酒准备打道回府,她不敢在秦楼楚馆里久留,传出去,对战王府的名声还是有点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