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被祈寒渊突然注射了针剂,因为他这句话让她心中不安,“寒渊哥哥,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她分明就不发烧,针剂里面的药物究竟是什么?
没能等到回答,沈皎就感到困意袭来。
这药跟麻药似的,祈寒渊在她眼前变成虚影,她只能听到祈寒渊的声音:“睡吧,一觉醒来你就什么都忘记了。”
忘?
她什么都可以忘记,唯独季宴琛不能。
季宴琛还在等着他,恐怕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他一定急坏了。
沈皎想要咬舌尖,用疼痛来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身体软绵无力,在昏迷之前她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阿宴……”
祈寒渊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小狐狸,忘了他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像小时候那样。”
沈皎沉沉睡去。
柜子里,身边都是蟑螂,她不停哭泣,“妈妈,放我出去!”
被男孩子丢泥巴,大家嘲讽她是小三女儿,她满脸泥巴,流着眼泪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画面一转,又变成她和季宴琛分开,她不停哭泣,“阿宴,阿宴……”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笨蛋,怎么还是跟从前一样只会哭?我不是教过你了,看不顺眼的就揍,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去抢,哭什么?”
是谁在说话?
“忘记我了?嗯?”
沈皎的脑中开始浮现出一个画面。
被关在柜子里的她哭得嗓音沙哑,又累又饿,然后“她”一脚踹开了柜子门,在厨房拿了菜刀,将柜子里的蟑螂一只一只斩断!
被男孩子推倒在泥潭中,“她”爬起来,拎着一块板砖就砸在了胖男孩的头上,揪着他的衣领道:“你再骂一个字。”
鲜血从男孩头上滑落下来,男孩已经吓得尿裤子,被“她”一脚踢开,“没用的东西。”
“她”的目光朝着身后的小孩儿看去,那些孩子吓得一哄而散,而“她”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宛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个也别想逃!”
那一天,她一战成名,拎着一块板砖追了别人八条街。
沈皎想起来了,是她!
那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第二人格!
残忍、嗜血、暴戾、叛逆。
她和自己的喜好截然相反,喜欢泡吧,飙车,抽烟,喝酒,还有……点男模。
其它沈皎都能容忍,唯独她十八岁成人礼那天醒来时趴在一个男人身上,对方裤子都脱了一半,沈皎吓得崩溃。
这个人格老是趁她晚上睡着了出现,差点就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沈皎大怒,禁止她出现。
奇怪的是这些年来那个人格还真的没有再出现过,最接近的一次便是刘司仪准备对她用强那一次。
沈皎都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了,周文言出现后,那个人格才消停。
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时,多年后,终于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小笨蛋,该你休息了,有人将我唤醒了。”
沈皎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祈寒渊一直守在沈皎身边,他给沈皎注射的是一种禁药,目前的实验数据还不够多。
但他可以肯定不会伤害沈皎。
沈皎和季宴琛在一起不过几个月,等到被药物抹去情感,他和季宴琛就站在同一水平线。
而他自信,仗着自己和沈皎有多年的回忆,他一定不会输给那个男人!
他唯一怕的就是有副作用出现,所以才会寸步不离守着她。
沈皎口中时不时会轻喃一声“阿宴”,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了祈寒渊的心口。
他轻轻抚摸着沈皎的脸,“你就那么在乎他吗?小狐狸,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那卑微的渴求,眼底更是渗满了对沈皎的爱意。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换个喜欢的人,可有些人一旦扎根,哪怕到死,他也忘不掉。
夜半三更,别墅外面的咕咕鸟叫了一声。
床上的女人黑睫轻颤,她从梦中转醒。
靠在床边的男人感觉到床上的动静,连忙朝着沈皎看去。
沈皎缓缓睁开了眼睛,祈寒渊心里有些慌,不知道药效如何。
他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盯着沈皎。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打量着他,继而嘴角轻佻一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小狐狸。”
沈皎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叫我呢。”
她自在跳下了床,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水在哪?我渴死了。”
祈寒渊有些怔然,这样的沈皎既让他熟悉又让他觉得陌生。
在多年以前的冬天,后山上的母狐狸带着一窝小狐狸,冬天没有什么吃的,沈皎心肠好就经常上山给它送食物。
结果有天她跌下山,将祈寒渊吓得够呛。
等他找到沈皎的时候,沈皎手里拎着一只狐狸崽子,不远处还有一只流着血的山鹰。
而她竟然是用石头块将山鹰打下来的,分明平时那么娇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