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双手紧紧握住轮椅两侧,一点点艰难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稳重而坚定。
卢容泽伸出手,语气温和:“不必着急,慢慢来,朝着我的方向过来就好。”
她与他对视,心底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宁。
随着一步步靠近,卢容泽也缓缓下阶,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庙宇内的钟声悠长,与僧人们的诵经声交响,在两人之间回荡。
“佛说欢喜。”
卢容泽轻声细语,两人手牵手,一起拾阶而上。
“我心欢喜。”
她回应着,心中满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此时,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乞丐们一个个回来,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显然有着不小的收获。
菡竹引领他们到谢毓婉面前,她环视一圈,开口询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一个小孩子抢先答道:“小姐,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守了好几天,只见巡查司那里频繁有人被抓去审问,还有些穿着奇怪的人在周围转悠。”
“他们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吗?”
谢毓婉紧跟着问道。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的人伪装混进了巡查司里面,还有人叫了一个送饭的老头进去。没过多久,那个老头提着篮子出来,和那些人私底下交谈,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一本看起来像书的东西交给了他们。”
“然后呢?”
谢毓婉继续追问。
孩子们相互看了一眼:“到了第三天,那些人都离开了,之后就没见什么异常了。”
谢毓婉微微一笑,感谢他们的付出,并吩咐菡竹给他们更多的奖励。
孩子们欢呼雀跃,其中一个机灵的孩子突然问:“小姐,如果下次再有消息,还能得到奖赏吗?”
“说来听听。”
那孩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前几天在巡查司附近小解时,看到一个人站在那儿,年纪不大,脸庞冷峻,怀里揣着一把长剑。”
“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牌子,虽然距离远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我能感觉到,那肯定是官府的东西!”
谢毓婉心里一动,想到了陆时桉身边的那个沉默寡言的景阳。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对方故意布置的,难道他事先就知道她会布置耳目?
这样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棋局,成为那背后看似猎人的黄雀,却不知前方是否有蝉,抑或又一个更深的布局等待着她。
然而,手中的线索已足够诱人深挖。
夜幕降临,她找到卢容泽,轻声探询新科榜眼是否已被审问。
卢容泽轻轻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还没有。”
“卢大人,我能有幸与你同行,共同审查那位榜眼吗?”她轻声问道。
卢容泽目光微沉,沉默片刻后说,“请跟我来。”
由于缺乏确凿证据,那位榜眼只是被软禁在观音庙的一隅,日常生活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卢容泽轻轻点头,以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手势吩咐守卫开启厚重的门户。
随着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微吱嘎声,二人一前一后迈入房间,步伐沉稳有力。
早在那场举国欢庆的皇寿盛宴上,谢毓婉便已将卢容泽的身影深刻地镌刻在心底。
当时,正值新科状元、探花温崇楼及其家眷一同晋见天子,众人之中,卢容泽的步伐虽稍显沉重,右脚似乎有些不便,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依然让人过目难忘。
落座时,他随意一瞥,那目光短暂交汇后,又迅速回归到温顺谦卑的姿态中去。
“近日,本官手中收集了几份颇有价值的证据,欲请李大人拨冗鉴赏一二。”
卢容泽启唇,言语间带着深意。
苏慕脸上闪过一抹哀愁,他苦笑,“卢大人,小人此刻自身难保,身陷囹圄,又何谈鼎力相助?还望大人海涵。除非……大人能有法子让我得以解脱这束缚,重归自由,或许还能一解心中抑郁。”
“此事确实复杂。”
卢容泽并未急于评论,而是直接从袖中抽出一叠精心搜罗的文件,轻轻递到苏慕面前。
“李大人,这些账目,您是否感到熟悉?关于观音庙的修缮,大人您也曾涉入其中。短短一年,耗费几何,又被贪墨了多少,相信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大人以为,其中的种种,是否应该有个交代?”卢容泽的目光锐利,话语简洁却字字直指要害。
苏慕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紧盯着手中的文书,仿佛想要从中找到反驳的缝隙,然而片刻的挣扎后,他故作镇定地抬起头,“账目易造,大人若真有决定性的证据,又何必在此空谈?早该将我押往大牢,不是吗?”
对方的机智自保,卢容泽自然洞若观火,但他本人在审讯时更加严正,面容不露丝毫情绪。
谢毓婉在一旁静观其变,心中期待着接下来的交锋。
卢容泽缓步来回,在室内的石板地上踏出沉闷的回响,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缓慢而坚定,“大人所言不假,按律法应当立即收监。但我也是由微末起步,况且我们曾经共同参加科考,于大人身上,我总有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