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颤着,手指依旧停驻在他腰间,不经意间的一蜷,却触碰到了一片滚烫的温度。
陆时桉仿佛早有预料,他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引领她来到绷带的结扣之处,示意她继续。
她顺从地遵循着他的指引,一点一点地解开那些束缚的绷带,它们纷纷落地,终于,最深处的伤口袒露在了她的眼前。
隋棠虽常说那只是皮肉之伤,但亲眼见到那狰狞的血痕,即使已被药物和时间抚平了许多,却依然能感受到当初那份触目惊心的痛苦。
那是一个深可见骨的创口,尽管已经愈合,但疤痕的存在,足以让人想象得到他曾经承受的重创。
陆时桉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医药箱,放在她的手边。
谢毓婉的动作比起最初显得更加熟练,她手法利落地取出所需的工具。
“你躺下吧。”她说道。
陆时桉的声音低沉,他指了指自己身边并不宽敞的软榻,那里似乎只能容纳一人,若两人并肩躺下,必然意味着无比亲密的接触。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不禁问道:“我若躺下,如何为你处理伤口?”
他微微一笑:“自然是我陪你一起躺下,毕竟伤口在腰间,若我不配合,难道要你辛苦弯腰为我料理?”
他此言一出,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为了让她的操作更加方便。
陆时桉话音刚落,便自行躺倒在软榻之上,上身袒露,半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双臂随意地搭在枕边,姿态闲适且充满诱惑力。
她思考片刻,模仿他的姿势,手肘支撑着地面,笨拙而又小心地侧卧在他的身旁,她的动作略显生疏。
周围的空气被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所环绕,烛火轻轻摇曳,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将新配的药膏涂抹在他腰间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上,指尖轻轻按压。
这种微妙的距离感,比起肌肤之亲更加撩人心弦。
陆时桉静静地望着她,感受着体内逐渐累积的紧张感。
而她,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目光无意间掠过了不该触及的地方,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绯红,连忙躲闪开来。
“这里的气氛确实有点闷热,容易令人感到不适。”
陆时桉轻巧地转换话题,试图化解她此刻的尴尬,“你专心做事就好,无须介怀。”
她抿紧嘴唇,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治疗中。
当药膏敷好,绷带再次缠绕完毕,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陆时桉,不知他接下来有何打算。
然而,他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心头充满了惊讶,她尽量避开他的目光,默默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没想到,他竟如此正色问道:“累了吗?需要休息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让人难以拒绝。
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只觉得手中的温暖似乎透过皮肤,直抵心扉,那股力量强大得足以碾碎她所有的防线,却又意外的温柔。
“如果你不愿意我靠近,我绝不会强求。”
他的话语中带着承诺。
她心中暗自揣摩,他真的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吗?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对于陆时桉这样的男人,任何机会他都不可能轻易放手。
就像上次她为了救父恳求于他,他口中虽然说着不为难,实际上却是将她推向了痛苦与挣扎的深渊。
“陆大人,请随意。”
她心中已有了决定,不再有任何犹豫。
为了兄长之事,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线索。
陆时桉剑眉微挑,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的面颊上,声音中带着笑意,却隐含锋芒:“终究,你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家人那一端。”
她的心湖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一切纷扰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兄长的安危,今夜定要有个明确的答案。
而陆时桉,那个永远让人猜不透的男子,他的下一步行动,将是怎样一番风雨,她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那么,假若未来有人以此相挟,你是否也会同样委身于他?他的话语轻轻拂过,带着不可名状的寒意,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那眸光中闪烁的是捉摸不定的情绪。
谢毓婉牙关紧咬,力图抑制住内心的翻涌,一字一句,坚定如铁:西秦之内,试问谁人能如同陆大人一般,拥有这般权势与手段?
陆时桉冷笑,那声音冷冽而带着不屑:人心啊,终究是这世上最变幻莫测之物。即便如那卢容泽,看似温文尔雅,也未必能在权力的游戏里,永远扮演着君子的角色。
她知晓争论无益,沉默是此刻最好的回应。
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粗暴地揉捏着她的面颊,疼痛像细小的蛇,蜿蜒爬过每一寸肌肤,直至那条被硬木固定得无法动弹的腿,痛苦缓缓弥漫。
放心,你的不便,我自会考虑周全,绝不会让你承受不必要的苦楚。他的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承诺。
她依然选择沉默,用静默筑起一道墙。
陆时桉不再耽溺于无谓的言语交锋,手臂一展,轻易将她拽入怀中。
他的眼神深邃,低头间,两人的唇瓣轻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