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并未给出明确的答案,那笑容中似乎包含了无限深意:“这个嘛,我可不好说。”
陆时桉此行纯粹是为了看热闹,他无意介入这场纷争,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用那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睛,时而在谢毓婉身上停留,时而又似乎在寻找其他焦点。
卢容泽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满。
他早知陆时桉名声不佳,却不曾料到他会如此放任自流,甚至有悖常理。
难道身为一国首辅,竟会坐视不理,甚至默许这场冲突的发生?
卢容泽挺直了腰板,高声喝道:“陆大人!你今日的行为,我必将如实禀报皇上!”
面对卢容泽的指责,陆时桉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他完全不以为意,反而对着楼上的壮汉大声喊道:“要动手就别磨蹭,免得最后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
壮汉闻声,脸色一变,随即搂紧了怀中的谢毓婉,以一种近乎炫耀的姿态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傲慢地宣布:“这少年,我势在必得!”
“放肆!”
卢容泽再也按捺不住,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试图拉住壮汉的衣袖,却反被对方一掌拍倒在地,身形踉跄。
周围的喧嚣与脚步声逐渐汇聚而来。
谢毓婉心中交织着焦急与愤怒,见到卢容泽为自己如此奋不顾身,眼眶不禁泛起了泪光。
她拼尽全力挣扎,狠咬住那男子的手背,以此表达她的反抗与不屈。
然而,这一举动却彻底激怒了壮汉。
他二话不说,像提物品一样粗鲁地扛起谢毓婉,大踏步向楼下走去,全然不顾她的挣扎与呼救。
谢毓婉心中充满了屈辱与愤怒,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身为弱女子的无助与悲哀,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更让她感到难堪的是,这一切都被那个神秘莫测的陆时桉尽收眼底。
此人难以捉摸,对她的态度时而冷漠,时而微妙,她根本无法揣测其真实想法,又怎能对他产生任何情感依赖?
为了自保,她悄悄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准备孤注一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尺子如同飞箭般破空而来,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壮汉的眉心,那庞大的身躯瞬间瘫软倒下!
谢毓婉借势滑落,却不幸失足从楼梯扶手边跌落下去。
而下方,不是一楼,一旦坠落,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一只强健的手臂及时伸出,将她稳稳接住。
陆时桉用他那受伤的手臂紧紧抱住她,骨骼间隐约传来的响声显示着这次接住的冲击力之大,他的眉头紧锁,显然承受了不小的痛苦。
谢毓婉得以幸免于难,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两人四目相对。
陆时桉强忍着手臂的剧痛,低声冷言道:“谁能护你周全?现在,看清了吗?”
他的眼神复杂。
她定了定神,急忙挣脱开他的怀抱。
陆时桉则迅速将受伤的手藏于身后,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在我的盛京城内,竟有人敢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来人,将他拿下!”
随着命令的下达,景阳适时出现,原来他之前故意刺激壮汉,使之对卢容泽出手,从而为自己的正当干预铺路。
这番布局,足见其心机之深沉。
景阳行动迅速,干净利落地制服了壮汉。
壮汉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已被制伏,顿时暴跳如雷。
陆时桉弯腰捡起地上的尺子,轻轻在壮汉头顶敲了几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区伯离小国,竟敢对我西秦的少年心生觊觎,是你们太过自信,还是认为我霍氏皇朝无人可用,无力捍卫自己的疆土与子民?”
“记住,我乃当朝首辅陆时桉,若对今日的判决有所不满,欢迎随时到首辅府讨个说法。”
那壮汉听到“陆时桉”这三个字,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样一位权倾朝野的人物,顿时所有的嚣张气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容泽抚着酸痛的腰,缓缓走下楼梯,首先望向谢毓婉,眼中满是歉疚与关怀:“你没事吧?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
谢毓婉轻轻摇头,用帕子轻轻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心中默默记下了陆时桉接住她时那隐约可闻的骨骼声响,偶尔忍不住偷偷看向他那只藏在身后的手。
一旁的许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对陆时桉说道:“有陆首辅在,盛京城真是福泽深厚,看来今天这场戏的真正赢家,非你莫属了,陆首辅。”
陆时桉面无表情,眼神古怪地瞥了卢容泽一眼,随后转身向外走去:“卢大人如此英勇,本官自然也不甘落后。卢大人,既然身体不适,就请允许本官与江世子护送您回家吧。”
卢容泽连忙推辞:“陆大人,真的不必麻烦——”
“不,必须得麻烦。”
陆时桉坚持己见,语气坚决。
车厢内的氛围因他的坚持而变得微妙。
谁能想象,这样一群性格迥异、身份背景各不相同的人,竟然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