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寿宴结束后,我带你出城游玩如何?”陆时桉突然提议。
谢毓婉摸药的手一顿,抬头望向他,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诚挚之意。
她低下头,声音细弱蚊鸣:“陆大人,我不会去的。”
又一次,她拒绝了他的好意。
陆时桉眉毛轻轻一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拒绝,“别这么早下结论,或许到时候你会改变主意。”
他的语气笃定,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
最终,在一番波折之后,谢毓婉找到了那瓶药膏。
她急切地说:“你放开我!”
陆时桉见目的已达成,便不再为难她。
他轻轻放手,面容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但那双眼中却多了一份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仔细叮咛:“记住了,回去要好好抹药。”
话语中透露出的关心,让人难以忽视。
她像一只受惊的猫,迅速逃离了这个让她感到既紧张又尴尬的地方。
景阳瞥了一眼,心知里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便迈步进入。
陆时桉则凝视着那幅画,半晌过后,他颇为满意地对景阳说:“她确实是个做官的好材料,温崇楼放着这么个贤内助不用,偏要听他那位不明事理的母亲的话。”
言语间,既有赞赏,也有惋惜。
“若非她是女儿身,本官真想推荐她进朝堂。”
他轻叹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遗憾,真是太遗憾了。”
……
西秦皇帝的寿宴,定在了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虽然名义上是庆祝皇帝的寿辰,但实际上,皇帝其实并不老,才刚过五旬,正值壮年。
然而,如今的西秦早已不是箫熠在位时那般盛世光景。
箫熠的儿子箫诩,一生未得子嗣,最终由他亲妹妹的儿子接过了皇权的接力棒
从此,箫氏皇族的命运开始走向了下坡路。
如今的皇上昏聩无能,不理朝政,偏宠宦官,导致朝纲不振,民间怨声载道。
西秦的未来,似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韩跃竟成了引领这场荒诞闹剧的领头人物。
正是他,凭借着巧舌如簧,怂恿皇帝设立了一年一度的寿宴庆典。
使得朝堂上下怨声载道,民脂民膏再度被无度挥霍。
温家这个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意外收到了入宫参与寿宴的邀请函。
温崇楼,温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心中满是对与谢毓婉共度良宵的憧憬,于是天未破晓便匆匆赶致谢府,满怀期待地恳求她的同行。
谢毓婉,面对着家中长辈的重重压力,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这趟行程。
两人踏入装饰华贵的马车,刚一坐定。
温崇楼便再次跪倒在她面前,额头触地,发出咚咚的响声。
谢毓婉内心一片死寂,眼前的温崇楼。
那副毫无尊严的姿态,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残存的希望。
她轻轻扯动衣角,声音冷若寒冰:“你所求之事,我断然不会应允,你心中应当明镜似的清楚。”
温崇楼缓缓抬头,眼中泛起了红晕,目光中充满了不解与哀求,直直地盯着谢毓婉。
“毓婉,我绝不相信你会对我如此狠心。”
他忆起母亲的教诲,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那日在酒楼的风波,温崇楼回家后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母亲。
温夫人一听对方竟是陆时桉,为了家族的名誉。
她告诫儿子不可鲁莽行事,提醒他谢毓婉性格坚韧。
颇有其父之风,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需另寻他策。
温夫人为温崇楼出谋划策。
于是,温崇楼便显得焦虑万状。
在马车内一边抽泣,一边向谢毓婉倾诉内心的苦楚。
“毓婉,作为温家人,我所面临的困境远超你的想象……”
温崇楼低垂着头,面容满是沮丧:“我祖父昔日的威望已不复存在,如今朝中奸佞当道,我们温家虽为清流之首,却因种种束缚难以施展才华。祖父曾言,若温家再无栋梁之才,便只能将家业拱手让给陆时桉那个狡诈之徒。可你知道吗,陆时桉只会用甜言蜜语哄骗祖父,对于他在朝中与韩跃那阉人暗中勾结之事,却只字不提。”
“我父亲的处境何其艰难,若我不为家族有所作为,我又怎能称得上孝子贤孙!”温崇楼言辞恳切,激情洋溢,同时也不忘留意谢毓婉的反应。
母亲曾告诉他,谢毓婉自小深受礼法熏陶,只要他真心实意,定能触动她的心弦。
然而,温崇楼左顾右盼,只见谢毓婉面若寒霜,除却冷漠,别无他情。
温崇楼心中焦急万分,眼看皇宫近在眼前,若是无法得到她的五言诗,他又该拿什么献给皇上祝寿?
“起来吧,别再跪了。”
谢毓婉终于开口,低头望着温崇楼,从怀中摸索片刻,取出一块副手帕,递给了他。
温崇楼急忙展开手帕,只见其上绣着一首五言诗。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那么就请你自己承担后果吧,这就是你所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