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镇国公这个态度,景昭辰已猜到几分,再联想到过往种种,一切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却又像蒙了层雾霾,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柳岁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握上他的,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沉默在屋中蔓延。
“行了,多说无益,还是先过好当下才最重要,事情也不可能一日就查得清楚。”
还是老镇国公率先打破了寂静,趁着柳岁出神,迅速夺过被她抢走的酒碗。
冯震很有眼色地替他将酒斟满。
“父亲,这真是上年头的女儿红,人家女儿出嫁,这才从地底启出来的。”
老镇国公咕咚咕咚地灌下半碗,抹了抹嘴角。
“不错,当真是好酒,比起烧刀子来也不差!”
柳岁盯着老镇国公,他却似毫无所察,一口接一口,生怕晚一秒碗又被夺了。
景昭辰反握住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
“本王府上有比这还要好的酒,只给你一人喝。”
他灼热的气洒在柳岁耳畔,明明是特别正常的一句话,他这动作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有显得有些暧昧。
冯震饮了不少酒,都说酒壮怂人胆,他扯着嗓子。
“喂,你离我闺女远一些,既然还没成婚,就得注意点规矩礼仪!”
景昭辰挑眉,目光里带着几分戏谑。
“冯大人这是喝多了?本王这有很好的解酒法子,可要一试?”
柳平闻言身子抖了抖,同情地看一眼冯震。
老镇国公垂眸掩笑。
“你们俩去带冯大人醒醒酒!不然这样送回府,谢夫人要生气的!”
江树和江临从窗口跃进来,力道没掌握好,新糊的油纸被扯了个洞。
“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不满?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要翻窗,看来还是刚才的惩罚太轻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江树和江临吓出一身冷汗。
“柳姑娘属下们错了,下不为例!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一回。”
柳岁淡笑不语,托腮望着景昭辰。
“咳,本王赔。”
“行啊,油纸两文一张,共粘了六张,加之安儿因为剪纸,手还划破了,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就算你二两好了!”
江树简直活久见,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柳岁。
这油纸随处可见,十来文的东西,被她这么一说,直接涨了数倍。
景昭辰朝着江树两人伸手,“没听到?钱掏出来。”
江临木着张脸,掏出几块碎银放在景昭辰手中。
“今日属下就装了这么多。”
“无妨,剩下的从你们月例中扣就好。”
江树,“”
心中突然涌上心灰意冷的厌世感!
区区几两银都不放过,周扒皮也没主子和姑娘狠。
院中传来不小的动静,柳岁侧耳聆听,眼角微微挑了挑。
景昭辰内力浑厚,脚步声才起,他就已知道来者是何人。
他欲起身,柳岁一把握住他的手,似笑非笑睇着他。
“让她进来又何妨,这是怕我对她下死手?”
景昭辰周身戾气消散了个干净,非常识时务地摇了摇头。
“任凭你处置,本王绝不插手!”
冯震被江树拽着脚拖到厨房醒酒,杀猪般的喊声久久回荡在院子里。
“啊,杀人了啊!岁岁唔,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错了错了,是我口不择言,哈哈哈我真没喝多。”
顾容戴着长及膝盖的白色帷帽,半遮半掩,倒也看不真切她的容貌。
迷儿率先进来,气焰嚣张至极。
“就是你这小贱人将郡主的脸伤成这模样?你可知她身份,就敢下此毒手!”
她不屑地打量一圈,看到景昭辰时愣了愣,旋即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跪下。
“奴婢迷儿见过摄政王!方才是奴婢一时嘴快,还请摄政王见谅,原谅奴婢这一回。”
柳岁轻轻笑一声,“哦,你这话倒是奇怪了,明明骂的是我,为何向他道歉?”
她松开景昭辰的手,走到迷儿身边蹲下。
“这眼睛也没瞎啊,哦,牙齿有些歪,难怪说话颠三倒四。”
迷儿怕景昭辰,可她不怕柳岁。
听到柳岁这话,她甚至还挑衅地勾了勾唇。
“你觉得摄政王是真心喜欢你?简直痴人说梦,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劝你最好识相些,少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勾搭王爷!”
柳岁无语,回头瞪一眼始作俑者。
她略一思量,拔下发间唯一的桃木簪,干脆利落刺入迷儿的麻穴。
迷儿身子一僵,只觉得浑身酥麻,不受控的朝一侧倒去。
柳岁捏住她的脖颈,将人拎到半空。
迷儿挣扎,难以置信地瞪着瘦的一阵风就能倒的柳岁。
“今日的好心情被主仆破坏得一干二净,也不必什么惩罚,就给你个干脆!”
迷儿眼球突出,脸涨得通红,不一会的功夫,就变得青紫。
顾容虽也想迷儿死,但解药还没拿到,她只得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