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半阖眸,斜倚在长榻上,丫鬟绿儿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
她将手中的碗猛的扔出去,怨恨地看向窗外。
“王爷不是早早与那贱丫头断了关系吗?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勾的王爷日日往那跑?”
绿儿不敢言语,垂着头瑟瑟发抖。
“哑巴了?她容貌比起本郡主来如何?”
绿儿呐呐,说起话嗑嗑巴巴。
“貌似无盐与郡主没法比。”
顾容不屑冷哼,手指紧紧攥着罗帕。
“王爷今日也去寻她了?”
绿儿摇头,“并未,王爷今日好似有其他事要忙。”
顾容挑了套大红云锦裙,头上梳着京城流行的芙蓉发髻。
“随本郡主去会会那贱丫头!”
绿儿哆哆嗦嗦,吓得语不成调。
“郡。。。郡主,迷儿姐姐不让您随意出府”
顾容转身,扬手给了绿儿两记响亮的耳光。
“给本郡主记清楚了,本郡主才是你们的主子,迷儿不过就是夫人身边养着的一条狗!本郡主迟早有一天弄死她!”
绿儿咬牙,虽然心中依旧害怕得要命,可顾容比迷儿身份贵重,再不受宠,也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再说她睚眦必报,若真拂了她的意,到时倒霉的还是自己!
“奴婢陪郡主一同去!”
绿儿壮着胆子瞟一眼顾容,发现她脸色没那么阴沉,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在前面带路,本郡主倒要瞧瞧让王爷那么上心的女人是何模样。”
府兵见她出来,既没行礼也没阻拦,目送她的马车绝尘而去。
“赶快去给爷传个信,就说郡主去找柳姑娘麻烦了!”
小兵匆匆忙忙离开,江临抱着剑站在屋顶上。
“呵,郡主又去找死了。”
宁安不大,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流放罪臣所居的西城。
顾容扶着绿儿的手缓缓走下马车,夸张地用罗帕捂住口鼻,嫌恶地挥挥手。
“臭气熏天!昭哥哥是如何忍受的?”
顾容白一眼垂着头跟木头似的绿儿,“还杵在这做什么?带路啊!”
她抚着胸口缓口气,继续捂紧口鼻。
西城不比南城,地面坑坑洼洼,绿儿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都险险跌倒。
“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本郡主的裙子可是从京城带来的!”
她用力,绿儿疼得倒吸口凉气。
顾容看着破落不堪的院门,唇角上扬,面露不屑。
“贱人活该住这样的地,如此与她的身份倒也般配。”
绿儿上前敲门,被顾容猛地推倒在地。
“敲什么敲,你是来做客的?没用的东西!”
景昭辰不在,她也不再装柔弱,抬脚就将院门踹开。
院子不小,收拾得干净利落,天冷,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郡主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
绿儿索性豁出去,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先保住小命要紧。
寂静无声。
柳安气愤,跳起来就要出去理论。
柳恒拉住她的袖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安儿,长姐平常是如何教你的?”
柳安气乎乎,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活像只河豚。
“难道被人欺到头上也不能反抗吗?长姐是说过不与傻子论长短,可你瞧她多嚣张!”
柳恒老气横秋地叹口气,按了按小小的眉心。
“长姐教的可不止这一句吧,她是不是说过遇事先冷静,千万别以身犯险,得先观察,再伺机而动!”
柳安张嘴咬他扯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安儿还小,听不懂这些!我要去抓花她的脸!”
柳恒,“”
得,对牛弹琴!
柳岁懒懒倚在门槛边,目光寒凉地盯着站在院中冻到发抖的主仆二人。
“你谁啊?”
顾容嘲讽地上下打量柳岁,“本郡主的名号你这样的贱人还不配知道。”
她踢了踢身旁的绿儿,“去,掌嘴!本郡主纡尊降贵来此,她们该跪着行礼才是!简直一点规矩也没有!”
绿儿哆哆嗦嗦上前几步,举起手。
“手若不想要了尽管打。”
柳岁语气和缓,带着几分绵糯,听得人心尖发软。
“打啊,同她废什么话!”
顾容踹一脚绿儿,她没站稳,踉跄着朝柳岁扑过来。
柳岁微闪身,绿儿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一颗牙飞出来。
柳岁弯唇,朝顾容勾勾手指。
“想打我也不是不行,你亲自动手。”
顾容冷哼,没出息地后退两步。
“你黑成那样,也不知有没有病,万一传染给本郡主该如何是好?本郡主金贵着呢!”
柳岁朝她挪几步,她就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院墙,退无可退。
“你你想干嘛?本郡主可不怕你你若敢伤本郡主昭哥哥绝不会放过你。”
柳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被这句昭哥哥恶心的不行。
她搓搓胳膊,颇有兴味地捏着顾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