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思索了片刻,她来到沈千语身边坐下,帮女儿擦着眼泪。
“沈千语,你要记住一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同情你,想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就必须无所畏惧,不要害怕被人说三道四,不要害怕丢了尊严,朝着你的目标坚定不移才行!”
“娘,可是……我的目的……难道就是和沈念抢沈家的家产吗?”
“怎么?你想眼睁睁看着属于你的一切都被沈念夺走吗?”孟兰反问。
在孟兰眼中,沈家的一分一毫都是属于她们母女的,她也绝不相信,自己曾经赶走那个女人,她的女儿回来,会与她相安无事。她害怕失去如今拥有的一切,没有这纸醉金迷的生活,孟兰会受不了,会发疯的。
“娘,这是你的目的,不是我的,我不想过这种相互厮杀的日子了,我现在看见沈念,心里就害怕,我不想再见到她。”
沈千语本就是温室的花朵,不知人间疾苦,不懂走投无路,更不会抢夺争斗。况且,在与沈念这几番较量后,沈念的从容不迫,冷静机智,心狠手辣,招招置人于死地的阴狠,这一切都让沈千语在面对沈念时,如兔如虎临,
孟兰见自己的女儿如此脆弱,无奈却不甘。而沈千语说得没错,孟兰的欲望在无形之中,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了她的棋子,可她不自知。
“这件事,不能让你爹知道,整个陵海也不会有人知道!”
孟兰思索着,短短的时间里,沈念不但让孟志豪下马,如今这个年纪,在巡捕房成了抬不起头的小探员。自己的女儿本应是嫁给少帅的少帅夫人,如今却被陆家拒之门外,不但成了笑柄,还险些成为喝春药的荡妇。
孟兰心里怎能忍得下这口气,她决定暂且不动声色,待找准时机,再将沈念斩草除根。
沈念被陆岳霆按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折腾了两个时辰,刚从浴室出来,见陆岳霆沉沉睡去,沈念独自来到卧房的露台上。
即将入冬的夜晚,风冷得刺骨,沈念裹紧了厚厚的睡袍,深深吐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但也是她必须过的。
这时,沈念竟看到别墅院墙大门外,陆岳霆那辆黑色的福特轿车,驾驶座里坐着一个人,是林献河。
沈念有些惊讶,三更半夜,林献河怎么还在车里?他的车窗打开,手臂伸在外面,手里夹着香烟。就在沈念看着他时,林献河抬头看了眼沈念与陆岳霆卧房的露台,他没想到沈念正站在露台上望着他。
月光如水,风吹过的声音,如叹息般,带着一股酸涩与哀怨。林献河仰望沈念,如今,这个身份显赫的女人,已不再是曾与他同生共死的女孩,可他忘不掉,也不会忘记,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与她的每一次离别与重逢。
即便他看着那间睡着少帅和沈念的房间,一双人影缠绵悱恻,如千万刺刀扎得心脏千疮百孔,可她在他心中,依旧是那个送他黄冰糖的少女,依旧是那个他想要守护的月下青荷。
沈念心疼,暗自骂林献河傻瓜,她不懂,他为何要在这孤灯夜下,独守一份过眼云烟。沈念与林献河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彼此的落寞,这份不远不近的距离,与不失分寸的四目相对,痛得恰到好处,让人生死无门。
突然,一件厚厚的长袍披在沈念身上,陆岳霆来到她身边,搂着沈念。
“这天,越来越凉了。”陆岳霆道。
沈念面对陆岳霆,在林献河的注视之下,她不知所措。陆岳霆见沈念面色清冷,用温热的手掌捂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宠溺地轻吻。
“进屋吧!”
沈念和陆岳霆进了房间,她不知道林献河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她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他的眼神。
这一夜,陆岳霆紧紧将沈念搂在自己怀中,沈念在温暖与疲惫之下,沉沉睡去。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父亲秉烛夜读,那是黎家祖传的医书《本草真经》。年幼的慕荷跑到父亲身边,父亲将慕荷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给慕荷指着书中的字。
“爹,这是什么书?”
“这书,是你爷爷留下来的,可是治病救命的宝贝!”
说着,父亲合上这本书,给黎慕荷指着署名:“跟爹念,本,草,真,经!”
小慕荷跟着念了一遍,爹笑盈盈地捏了捏慕荷的脸蛋:“等我们慕荷长大了,爹教你艺术,好不好?”
小慕荷使劲儿点头。
可突然,一片缥缈虚幻的,犹如头晕目眩,慕荷眼前出现了一群巡捕房的人,在黎家药铺里又砸又摔,他们拿着棍子,像土匪。黎先生气愤地上前阻拦,却被一棍子打倒在地上,头上涌出鲜血。
小慕荷冲向黎先生大喊:“爹……”
“爹!爹!”沈念猛然睁开双眼,一下坐起身,她额上布满汗珠。
“怎么了念儿?做噩梦了?”陆岳霆也坐起身,伸手摸着沈念的脸颊,诧异地看着她。
沈念这才回过神,发现方才是场梦,可在沈念心中,那不是梦,那是在她人生中,循环了无数次的亲身经历,是此生也忘不掉的惨痛。
“你刚才……在喊爹?”陆岳霆疑惑。
沈念一听,发现自己说了梦话,她看着陆岳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