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奕真被梁清拖走,莫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莫瑶随手接了起来,结果是同组合的队友向她八卦拍戏情况和表示酸溜溜羡慕嫉妒恨的例行电话:“……喵的他怎么就能什么事都只想到你,我也是老同学呀!难道只因为地理位置不同就能这样区别对待吗?”
如果当初知道跟费奕真坐前后桌能有这么多的好处,她怎么也要赖着跟莫瑶当个同桌啊。就算不是前后桌,怎么也是个斜前后桌吧。
莫瑶笑答道:“……我们关系好,你羡慕不来的好吗?你就乖乖等着我登基了再来临幸你吧。乖啊。”
“……你就嘚瑟吧。”
两个女孩子互相斗着嘴,让莫瑶都忘掉了深秋里一套夏裙的寒冷。
天空中飞过一行鸿雁,晚霞中犹如烤串,莫瑶觉得自己饿了。
最后一场是落水情节。开拍之前,费奕真被梁清拖进了小黑屋,扒光了换上剧组准备的防水保暖内衣,然后才在外面套上了戏服。
这一场是安亚飞落水的戏,还配着一段水下镜头,说实话费奕真还真有些怂。因为有着梁清以前坠崖的惨痛回忆,每当遇到这种镜头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焦躁症,总要指使工作人员再三检查过安全设备。
这是最后一场。
夜幕降临的时候,所有的镜头都已经架设好。巨型游轮上已经亮起了灯,群众演员也已经各自就位。
费奕真把笔记本放下,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不像莫含雪或者梁清,天分出色经验丰富,对于各种角色都应付自如。他难得演一场戏,靠的一直都是充沛的准备工作和本身对于人物的理解。安亚飞这个角色确实和他很像,他演到现在,总觉得也慢慢触摸到了人物的灵魂。
当年十余岁的他,如果选择的不是后退一步封闭自己,也许就会是另外一个安亚飞。
有时候进一步就是地狱,退一步就是天堂;但是也有时候进一步就是天堂,退一步就是地狱。
对于安亚飞来说,是哪一种呢?
灯光下,莫瑶已经完全化身了木宿予,牵着费奕真的手,走在夜晚的游艇上。
费奕真跟着她,脸上全然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眼神干净又有些失焦。莫瑶握着他的手,好几次张口,却又没能说出话来。
远远的甲板上传来哄笑声和喧哗声,从这寂静的角落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场景。
费奕真望着那远处的灯光和场景,露出好奇的神情。
莫瑶却伸出了手,挡在他的眼前,说道:“不要,别看。那里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也不好玩。没什么好看的。”
费奕真伸手想要推开莫瑶的手。
然后另外一侧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费奕真看着莫瑶回过头去,两人说着话,然后慢慢变成了争执,最后莫瑶转回过来,对费奕真说道:“我离开一会儿,你就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知道吗?”
然后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如是又说了两遍。
费奕真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为了连贯性,帮助费奕真酝酿情绪,导演拆了这部分的许多其它镜头,但是费奕真的这段镜头,却是连在了一起。
青年站在船头,哪里也没有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广播之中远远传来了结婚仪式的祝词。听到新郎声音的时候,他微微歪过了头,若有所觉。
广播还在响着,司仪开口问道:“……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黄世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训诫与他同住,在神的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辞别此世?”
青年的声音和广播之中的女声重合在了一起,回答道:“我愿意(我愿意)。”
木宿予说道:我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恢复了神智,所以才大受打击,不顾一切地投水自杀,所以这一段的地方……我留空,你来写。
木宿予的剧本之中,这一段只是以她本人的视角带过了安亚飞的死亡。后来,费奕真思考了很久,终于补全了这段剧情。
当年费奕真第一次站在礼堂之中,听到这一段宣誓,就觉得美丽极了。但他一直充满怀疑,这一生是不是也有机会念出这样的宣誓?这一生他是不是也会爱一个人到不顾一切,不离不弃?
随着新郎新娘的声音扩散在夜晚的天空之下,青年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与新人们的宣誓声混合在一起:“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青年慢慢地走到了扶栏旁边,慢慢伸出手,探出身似乎是想够到虚空中的什么东西——或者是那轮月亮,或者是某颗星星。
……水面上溅起了波纹。
等费奕真被从水里拖上来的时候,导演愣是指着拖他上来的人“你你你……”了好几声。
梁清倒是一脸无辜,问道:“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