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楼身穿暗红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一脸和煦的迎了过来。
陈凤甲拱手回应。
“陈兄快请,大家都等着你呢。”
王东楼扶着他的后背往主桌走去。
一入正堂,原本嘈杂的堂内突然变得寂然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门口。
陈凤甲见都是些熟悉面孔,戒备心放松了一些。
跟着王东楼直入主桌。
王东楼端起酒杯朗声道:“诸位同僚,今日我与陈兄同升绣衣郎,离不开各位帮扶照顾,从今往后各位如果有用得着我王东楼的地方尽管开口。”
有个估摸与他关系不错的男子打趣道:“小公爷可别到时候不认账啊。”
又有人笑问道:“小公爷此言当真?”
王东楼举着酒杯,一脸真诚:“绝无虚言,来请我们陈郎官讲两句。”
说完,所有人都看向站其身旁的黑衣少年。
陈凤甲挤出笑脸,淡然道:“什么郎官不郎官的不重要,只希望与诸位同僚日后合作愉快。”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王东楼眼神玩味,轻咳一声:“说得好!来,诸位共饮。”
做东的主人家一开口,大家纷纷笑着附和,饮尽杯中酒。
陈凤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抿了一口杯中酒便坐下。
陈凤甲所在的主桌人人不多,加上王东楼也才四个人。
一个是父亲刚被他剥去爵位的明王之子陈曲,另一个是刑部尚书之子杨纶。
接下来就是酒桌上的推杯换盏。
陈凤甲本就不胜酒力,在几人的劝酒下,很快有了醉意。
自知不能再喝的陈凤甲起身拱手道:“王兄,在下实在不胜酒力,先告辞了。”
满脸红润的杨纶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舌头打结道:“陈…兄,咱们继续啊…”
陈凤甲摇了摇头,“实在不能喝了,再喝我就得倒在这里了。”
王东楼盯着他,并未起身,轻笑道:“既然如此,陈曲你送送山武侯。”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喝闷酒的陈曲点了点头。
“告辞。”
陈凤甲歪歪扭扭在陈曲的搀扶下离开了望仙阁。
王东楼眯起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醉仙居大门。
管家刘大见自家侯爷醉得都有些走不动道,连忙上前搀扶。
陈凤甲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道:“世子…回了吧!”
说完在刘大的搀扶下走向坐轿。
“陈凤甲。”
陈曲突然喊道。
陈凤甲眼神恍恍回头望着这个名不存实的明王世子。
陈曲纠结半天,挤出小心两个字,说完便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
陈凤甲伸手指了一下,随后上了坐轿。
管家刘大放下帘子那一刹那,原本醉醺醺的陈凤甲端坐其中,眼神无比清明,哪还有先前半点醉酒的样子。
小心?
陈曲为何会冷不丁的提醒他。
陈凤甲眯起眼,百思不得其解。
暂时想不透陈曲所言何意,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内心忍不住吐槽。
这里的酒真是能淡出鸟来。
完全跟喝水没区别。
要知道,前世他号称夜场小王子,哪天晚上不是喝的酩酊大醉。
轿子外。
刘大眼见雨下得越来越大,便命令轿夫走一条小巷,回侯府要快些。
夜幕下,乌云密布,滂沱大雨。
几名轿夫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尽管如此坐在轿子里的陈凤甲并没感受到摇晃。
一行人从玄武大道转入一条名为青瑶巷的小巷子。
青瑶巷横贯白-虎大道和山武侯府所在的青龙大道,如果不是因为下雨,刘大还是会按照往常的路线,顺着白-虎大道一直绕到青龙大道的接壤处回府。
舍近求远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是在长安城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罢了。
那些有资格乘轿乘马车的权贵认为,只有走城里的大道才能彰显身份尊贵。
雨越下越大。
陈凤甲坐在轿子内听着头顶传来噼里啪雨滴坠落声。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
陈凤甲好奇的拉开帘子,轿外一片漆黑,肉眼可见的唯有密集坠落的雨水。
——霹雳!
陡然,一道闪电在天上划过。
陈凤甲借着短暂闪电光亮,这才看清管家刘大挡在轿子前,不远处有两个头戴斗笠的布衣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二位不知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雨夜中,刘大一手执伞高声喊道。
那两名斗笠男子一言不发,只是看向轿子里的那个黑衣少年。
刘大心中一沉。
看来眼前这两人是专门为了侯爷而来。
青瑶巷位于长安城西城区,这里鱼龙混杂,就连禁军每晚在此巡夜的频率也不会太高。
早知道就不贪图近路,该走大道了。
刘大眼神一凛,他悄悄调动浑身气机。
骤然,夜幕再次闪过一道闪电,将昏暗的大地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