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司徒医生谈过之后田淼想了很久,对于父母,对于他说听到的和看到的事情还有那些他不了解的真相。
这些都促使他在孙瑚沫再一次来医院的时候主动走上前跟她说话
“……妈妈……”紧张的捏着手,掌心微微出汗,田淼低着头不敢看对方。“我可以和你谈谈嘛?”
孙瑚沫有些手足无措,“……好。”这些年来田淼跟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冷淡,孙瑚沫也知道是因为他们不常陪着孩子。可研究的事情迫在眉睫,为了田淼能尽快好起来,夫妻俩个只能牺牲陪伴孩子的时间来进行研究
“……淼淼想跟妈妈谈什么?”这个在研究时说一不二的女强人此刻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床上的少年,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关心。只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脸,对面的少年对此一无所觉
田淼是反复慎重的考虑后才想和孙瑚沫谈谈的,可是真到了要谈话的时候他却张不开嘴
是啊,谈什么呢?谈他做梦弟弟会出车祸,然后自己会死。还是说他死后到了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幸福?或者质问她为什么不爱自己,将自己丢在医院十五年?
重回十五岁,田淼看到了太多他以前没有察觉到的东西。当他去细细推敲这些细节后,他发现从前的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为了证明他的猜测,首先就需要向孙瑚沫求证一些事情……
“妈妈为什么每次来都戴墨镜和帽子呢。现在是夏天,不热嘛?”
孙瑚沫听到田淼的问题浑身一僵,因为想回避这个问题,她故作语气不好的样子道。“这个不管你的事。”
“为什么不管我的事呢?”田淼观察到妈妈的异样,继续试探说:“妈妈可不可以摘掉墨镜?我……我从来没见过……”
微微低头的少年紧张的捏紧被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大号的病患衣服松垮垮空荡荡的穿在身上,脆弱的像要哭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失落
“……妈妈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只是想看一看……”
孙瑚沫浑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面前脆弱无助的是她的孩子……只是想要她摘下墨镜,想看一眼自己母亲的样子。可是孙瑚沫感觉自己的手被粘住一样一动不动。
“还是说……妈妈不想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抬手伸向自己母亲。“医生给我看过…妈妈和爸爸在学校的照片…很漂亮……”
孙瑚沫闪躲的身子一下子定住,等田淼把自己的墨镜摘下,看到他眼里的惊讶和愧疚。眼眶的泪水终于落下
“呜…呜呜呜呜饿……”被摘下墨镜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窝下深深的黑青和瘦的凹陷的两颊让她看上去如同厉鬼。
田淼颤抖的手将孙瑚沫的帽子也摘掉,枯黄的发丝纷纷散落,发根大片的银白那么的刺眼醒目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衰老的像五十岁的女人其实只有三十六岁,如果不是司徒申给田淼看过照片,他绝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是那个照片上笑的温婉贤淑的女子
“……妈妈。”
孙瑚沫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瘦弱的手臂轻轻抱住她,温柔的拍着背安抚的说:“妈妈,不要哭了。很好看的,妈妈真的很好看。”
门外的司徒申欣慰的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俩,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跟孙瑚沫同样装扮的男子
“不进去嘛?”司徒申一直看着里面。“那孩子只是想让你们陪他一会儿。其实你们可以先暂停实验的,我已经跟国外的医院联系好了,只要资金到账他们很快就会把心脏送来。”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的看着里面有哭有笑很开心的母子俩。最终他并没有走进去就转身离开了
自从和田淼交谈过后,孙瑚沫几乎天天都会来看他就像要把之前十五年的空缺都弥补回来一样。她眼里一直有悲伤,常常会看着田淼哭。
对此田淼觉得是因为愧疚,所以他一直努力的安慰父母。只是似乎效果不大
“你的身体好多了,所以你父母想要接你回去住几天。”今天做完检查后司徒申就告诉了田淼这个消息,他妈妈当时在场,看上去很紧张一直频频的望着司徒申。
“……注意休息。”司徒医生拍拍田淼的小脑瓜说了一句就走了
出院当天蒋护士他们都跑来送他,哭的稀里哗啦的就像再也见不到一样。田淼好笑的跟她们一一拥抱告别,得到了很多的小礼物最多的就是书
来接他们回家的是父亲田建国,只有寥寥几次见面也让田淼了解到他的性子很沉默,不过田淼这个寡言的父亲也很爱他
田淼一进家门就注意到房子里的摆设有些不一样了。比起以前简单的装潢现在的房子装扮的更加温馨。
还有……那个孩子……
“那是你弟弟,田幸。小幸快过来,这是哥哥。”
躲在门后的孩子皮肤有些黑,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明亮又胆怯的看着客厅里的人,肉呼呼的脸颊看上去很健康,有十岁差不多。很怕生的样子就算妈妈怎么叫都不敢踏出一步
这是田淼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弟弟,前世唯一一次的见面只有车祸后的那次。
“你弟弟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