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贾村,村民们就四处逃窜,片刻间整个村庄进入一种死寂。
不一会儿,几个身着长衫的老者,杵着拐杖气冲冲的走到马车跟前。
“不是昨日才说了没粮,没粮啦。你们还要我们怎样!”为首的老者,对着马车上的张经纬就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飞到他的脸上了。
“你们看看我老头身上还有多少肉,你们切了去。”
“已经连交三次还不够吗?没粮就来抓人,你们还有没有天理呀!”
“我那几个可怜的儿子呀,你们这群王八蛋会遭报应的。”
……
一群老头就这样又哭又闹的,张经纬当时就懵逼了。
几个士兵上前阻止,老头们闹得更凶了,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张六觉得这声音特别熟悉,便探出脑袋问道:“是贾仁义老哥吗?”
为首的那个老头看见张六也就直起身来,镇定的看着他。
“六爷,是六爷啊!”
张六下车扶起坐在地上的贾仁义。
贾仁义抹了抹眼泪,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自从东家走了以后,我还以为才也见不到你了。”
“老爷走后我就一直伺候少爷……”张六还没说完,那老头又开始哭了。
“少东家啊!唔……少东家服毒自尽后,我都觉得我快活不下去了,下去了都不知道怎么跟东家交代……”
张经纬坐在马车上一脸无语,我怎么觉得跟他相关的人都这么爱哭呢?
“不不不,贾老哥,少爷就在车上,老天保佑,少爷没死!”
张经纬不由得吐槽:不是,这村里没网吗,这么大的消息都传不过来的吗?
赶马的小旗官调侃道:“老头,你没见过张家少爷呀?”
贾仁义拉着张经纬的手,眯着眼睛,一脸真诚,“难道这位就是少东家?我有眼无珠,少东家请见谅啊!”
张经纬猛的一下挣脱开来,笑着说:“无碍无碍!”
讲述了来此的目的,贾仁义便招呼起来。
“都出来吧,是少东家来了,出来吧。”
“都别藏了,拿出来招待少东家。”
……
这贾仁义是贾村的村长,据张六描述。
这里以前没有村落,是某年河南道受灾的难民流亡至此,张老爷在此处盖起了庄子,让流民自给自足。
之后又出钱开垦出一片又一片的地,过了几年,这本来是私人的庄子,由于人口暴涨面积扩大被高阳县划作乡村,姓贾的人为多,索性就叫贾村。
贾仁义带着张经纬来到祠堂,“天地君亲师”牌匾下,最上面的居然是张老爷的牌位。
上面写道:“仙贤张公,讳廉大人神位”。
在张廉牌位下面就是张经纬的。
张经纬拿起三柱香,举过头顶,深深的拜了三拜,就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张廉(张经纬现世父亲不叫张廉),但作为原主的父亲还是得好好尊敬一下。
见张经纬看着牌位深思许久,张六拍了拍贾仁义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仁义老哥,快吧少爷的牌位撤掉吧,多晦气呀!”
张经纬转过身去,摆手道:“不用,让他……多陪陪父亲吧。”
说罢,还把牌位往上靠了靠。
走出祠堂,发现几个村妇在杀鸡、做饭。
几个村妇是贾仁义家的人媳妇和儿媳。
张经纬知道这是要招待他们,本来想拒绝,但看着疲惫的士兵,他便跑去找自己的老师。
此时,刘延之穿好官服,找人问话,却没一个人理他。
张经纬找到他的时,开口就问:“老师今日出门可有带银两?”
刘延之也不含糊,往袖口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还没等他询问,就被张经纬一把抢过。
“够了,够了,多谢老师,这算我借的,回头还你。”
刘延之懊悔,早知道这孩子会抢就掏左兜那二十两的了。
将银票塞给贾仁义后,他拉高嗓音:“这是云州同知大人付的饭钱,我们云州的将士在此休整多有叨扰,还望多多包涵。”
周围的村民都对着刘延之行礼的行礼磕头的磕头,嘴里还念叨着。
“好官呐!”
“头一回见吃饭给钱的官老爷”
“州府的官真不一样啊。”
“只要不是来收税的,都是好官。”
……
看着手中的银票,贾仁义眼睛都看直了,本想还回去,身体都不听使唤的塞到袖子里。
其实张经纬这样大喊,一是为了让村民对官府有感激之情。
二是怕这贾仁义中饱私囊。
三是缓解将士之间对文官的成见。
果然,加入做饭行列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贾仁义咬了咬牙,把猪都给杀了。
不一会儿,原本死寂的村庄居然办起了流水席。
贾仁义端上来最后一盘菜后落了座。
“少东家请、大人请、将军请。”
一一打了一遍招呼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刘延之边吃饭边发问:“村正为何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