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岩看着饭菜,有些出神。
见状,张淑华问道:“怎么?饭菜不合口?”
“没有,我是怕不够吃的。”
“傻小子,啥时候学会贫嘴了?都是自己种的菜,妈都吃腻了。”张淑华笑骂一声。
陆青岩也扬了扬嘴角。
西红柿炒蛋,炒茄子,都是院子里种的菜,也是这个时期他们家的日常菜。
之前真不觉得好吃,甚至有时也很腻,可前世父母离开后,他却无比怀念这些菜。
为此他还特意拜访不少名厨,可终究再也没吃出曾经的味道!
他埋头吃饭,没人注意到每一口菜,都是含泪咽下的!
晚饭过后,张淑华将他赶回房间休息。
门关上,张淑华盯着门口小声呢喃。
“你嘟囔啥呢?”陆建军问。
张淑华压低声音,“不对劲!难道你不感觉岩岩今天很反常?”
身为母亲,儿子的反常她怎能察觉不到?
陆青岩从小就倔,尤其是跟陆建军,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
从来就没服过软,更别提下跪了。
“何止是不对劲,要我说这小子就是故意装可怜,这都是计谋!计谋!”陆建军不断的拍着桌子。
张淑华则是翻了个白眼,“都一把年纪了,你咋老跟孩子过不去,不管怎么说孩子态度有了,明天你去学校找找老师,这学还得上不是。”
“啥?他拉屎让我擦屁股?你还知道我一把年纪,我可丢不起那人!”陆建军态度冷漠,端起酒碗准备干了。
“你……”张淑华也急了,一把抢过酒碗把酒倒在地上。
“行,那这酒你也别喝了!”
房间内。
回房后陆青岩就静静躺在单人床上,复杂的目光聚焦在屋顶木椽。
一波沉重的回忆涌入脑海。
记忆里,这屋顶经常会掉土块,每逢雨季还经常漏水。
小时候他常因害怕这房子会不会趁他睡着时塌了,而整夜不敢睡。
那时他的梦想是长大后赚很多钱,买个大房子带父母搬出去。
当然,他做到了。
从包工头到名誉江北的地产商,买了大别墅,又娶了个漂亮媳妇,让父母成为邻居们羡慕对象。
可婚后,苏文雅和父母摩擦不断,嫌母亲做饭不好吃,打扫卫生不干净,嫌他们
他也不想让父母辛苦,借机雇了保姆,之后也相对安定不少。
可不久后苏文雅告诉他,晒在院子里的内衣内裤丢了。
起初他没在意,可这种事又接连发生好几次!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保姆在整理家务时发现,那些消失的内衣都在陆建军的床头柜里!
那天,一家人都没说话,陆建军一人在院子里坐到半夜。
倒是苏文雅一直哭着为陆建军解释,说兴许是保姆搞错了。
可第二天,二老和保姆全都失踪了。
他动用一切关系去找,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再次得到二人消息是三年后,就在这老房子当中。
可二人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块木质平平却已‘包浆’的灵位!
张淑华手中紧攥的手机,有一条编辑完成,却没有发出的短信。
“岩岩,那倔老头三年前就走了,那件事他从没解释,但妈能感觉到他很难受,妈也绝不相信他能做出那种下流的事。他说不许我再掺和你们的生活,妈也做到了,你们幸福就够了。可你一定要答应妈不要恨他,他对你严厉可对你的爱不比妈少,妈就先去陪他了,他在那边也一定很孤单”
直到葬礼上,陆青岩才从一位唐亲口中得知,三年前父母曾回过老家。
那时的陆建军就已坐上轮椅,张淑华整个人也瘦了几圈。
可上苍并不眷顾,村里很快就流传出陆建军偷儿媳妇内衣这件事。
即便陆家崛起后没少帮这些乡亲,依旧没能平息舆论。
甚至后来人们都说,陆建军是因为跟儿媳妇偷欢,被儿子打出家门的。
从那以后二人便离开家乡。
而这一切,跟苏文雅脱不开干系!
因为只有赶走二人,苏文雅才能肆无忌惮的把李云浩带回家!
才能更顺利夺取他的一切!
也只有苏文雅才是最可能在村里散播谣言的当事人!
至于他是否相信,真相到底如何都不重要。
陆建军把面子看得很重,必然会离开他!
离开那个流言蜚语的家乡!
感叹苏文雅恶毒之余,他也不得不承认其高明之处。
当时苏文雅一直哭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把衣服晒在外面,都怪我没有跟爸妈道歉他们才走的,我有罪啊”
若非重生,他还真看不清这个女人!
对父母而言,这里才是他们的家,一家人开始的地方!
可苏文雅连这片安宁都要剥夺,让他们不得不颠沛流离!
二人去了哪没人知道,但他清楚犹如千刀万剐的舆论,父亲无法承受!
也记得最后一次见母亲,仅仅三年,她从满头黑发,变成了银发,身躯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