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有重物摔倒的声音传来,季含贞忍着回头的冲动,继续向前走。
“徐先生,徐先生您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彭林的声音都有些抖了,怎么听都不像是作假。
但这一切,和她季含贞又有什么关系呢。
季含贞将外套拢的更紧,步子更快了一些。
只要远离他就好了,只要远远离开他就好了,看不到,听不到,就好了。
“季小姐,季小姐您能帮我扶一下徐先生吗?他发着高烧,还摔伤了……”彭林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彭林,你给我闭嘴。”
徐燕州似是对于自己现在处于这样狼狈的境地十分羞怒,一把将彭林推开,他试图站起身,但不知是真的摔到了什么地方,还是高烧让他身体无力,试了两三次,竟是都没能站起来。
彭林急的不行,眼睁睁看着季含贞就要走进单元门,他实在顾不得其他,急忙追了过去:“季小姐,求求您了,您去看一下徐先生吧……”
季含贞平静的望着彭林:“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打急救电话。”
“季小姐……”彭林急的满头的汗。
“出什么事了吗?”
蒋润南的声音忽然响起,彭林回头看去,蒋润南却直接走过来季含贞身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半个身子都挡在了季含贞身前,一副英雄救美的姿态。
“没事儿,我们回去吧。”
季含贞看了蒋润南一眼,轻声说了一句。
彭林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两人一起走进单元门,然后按开了电梯。
季含贞走进电梯那一瞬,彭林实在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季小姐……”
季含贞倒是停了步,回头看向彭林。
她长发散漫微卷,披在肩上,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容,却是妩媚而又娇好,她对彭林很轻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却透着沉寂和释怀。
她是真的放下了,也不会再回头了,徐燕州碰了别的女人,就是亲手斩断了她对他最后那一丝丝的缱绻不舍。
从此以后,就是真的形如陌路了。
彭林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眼眶刺痛了一下,季含贞走进电梯,他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他缓缓转回身,徐燕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他扶住车门,面色在雪夜里是一片灰败的白。
他的脸上,眼底,甚至都没有什么表情,就那样看着季含贞和蒋润南的身影一起消失。
彭林几乎连喘气都不敢了,徐燕州就那样站了许久,久到彭林感觉自己双脚冻的麻木僵硬,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
徐燕州忽然一把推开车门,他直接向单元门的方向走去。
彭林追了两步,但又停住了。
徐燕州进了单元门,片刻后又进了电梯,彭林在楼下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不见他下来,他只能先上了车。
也许,季小姐已经让徐先生进门了,季小姐,一向都是个很心软很善良的人。
若不然,她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甘愿这样把自己的下半生给葬送了。
徐燕州此时却站在季含贞的公寓门外。
他敲了门,但里面根本没人回应。
徐燕州靠在墙上,狠狠的抽了一会儿烟,高烧让他浑浑噩噩的难受,胃里又想吐,抽完两只眼,徐燕州却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他再次过去敲门。
季含贞的门没开,但对面的门却开了,徐燕州回头就看到了方才那个男人。
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清隽的模样,瞧着年纪约莫三十来岁,只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但看一眼手腕上的表也看得出来,这男人身价不菲。
徐燕州只觉得全身的雷达都在响。
但他的视线只是凉凉掠过蒋润南,就移开了,他继续敲门。
蒋润南的眉皱了皱:“这位先生,已经很晚了,您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来……”
徐燕州压根不理会他。
蒋润南折身拿了手机过来:“不好意思,您现在属于扰民行为,我要叫保安过来处理了。”
徐燕州转过身,眸色阴翳沉沉:“劝你不如直接报警。”
蒋润南倒是怔了怔,徐燕州靠在墙上,头痛欲裂,难受至极,对面前这男人的厌恶,不免就更深重了几分。
但蒋润南此时却直接开门走了出来:“我的邻居是一位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这位先生,您现在的行为让我觉得十分危险,身为邻居,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你喜欢她吧。”
徐燕州抬眸,眸色沉沉睨住蒋润南:“装什么正人君子,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男人,衣冠禽兽而已。”
徐燕州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却忽然开了。
季含贞眼圈微红,拢着衣襟站在门口。
蒋润南一眼看到她这副哭过的样子,只觉得心尖都微痛了一下,他上前一步:“要不要我帮你叫保安过来……”
季含贞却摇了摇头,她不想在自己的新家,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本来就惹人非议,徐燕州这人不怕事儿,不要脸,可她季含贞,还要和鸢鸢努力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