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那个脏兮兮的镜子边照了照,又用凉水洗了洗脸,过了这么久,脸上肿胀稍稍消退了一些,倒是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了。
陈露擦干净脸,梳了梳头发,她出了门,随便找了一个男人借了手机。
她打给了周行望。
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一把娇滴滴的女声:“你谁呀,周先生在洗澡呢,你等会儿再打过来吧。”
陈露的脸色骤然变了:“你是谁?你怎么拿着周先生的手机?”
“你又是谁呀,凶什么凶呀你,我和周先生在约会,我为什么不可以拿他的手机,你管的真宽。”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但说话一听就特别的无脑。
这是周知锦和婶婶商量好,特意给周行望找的新欢,一个特别年轻水嫩的姑娘,最主要是没脑子,好拿捏,特别的听话。
周太太受够了陈露的气,只要能把这个狐狸精搞走,别说一个小姑娘,就算是给周行望找一百个,她都愿意。
陈露一时有些气懵了,等她回过神,那边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她只好把手机还给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拿了手机,一直偷瞄着她,陈露知道自己长的漂亮,而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漂亮才有点用处了。
“能借我点钱吗?我很快就能还你的。”
“你借多少?”
陈露咬咬牙,沤着火,“一千块可以吗?”
她总得先想办法见到周行望,见面三分情,周行望向来对她言听计从,陈露觉得自己有办法把他哄回来。
但前提是,她得稍微收拾下,总不能穿成这种穷酸样。
“这么多?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就住在这里,我不会跑的……我保证。”
“那也不行,要不你押点什么东西给我。”
男人说着,眼睛猥琐的上上下下瞄着她。
陈露现在一穷二白,连戴的耳环都被人给摘了,她拿什么抵押?
“这位大哥,我真的没东西抵押,我现在去找我一个朋友,马上就能拿到钱了……”
“你别说这些废话,一千块我得在工地干三天呢,要不然这样,你给我点别的好处。”
男人抓了抓下巴,盯着陈露雪白的胸口:“要不,你给我摸摸?我就借钱给你。”
陈露气的剧烈喘息,但最终,她还是强压了火气:“这样吧,你借给我一百块,我待会儿打车用,回来我还你一千,怎么样?”
男人讪讪摸了摸鼻子,还是拿出来一张脏兮兮的一百块给她:“说好的一千啊,你要是敢骗我,老子让你在这住不安生。”
“放心吧。”陈露接过钱,男人油腻腻的大手还是摸了她一把,陈露强忍着恶心,对男人道了谢,就往巷子外走去。
她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周行望常住的那套别墅而去。
路上,她又借了司机的手机打给周行望,但却依然是那个女人接的,娇滴滴的说周行望正在打牌,让她有什么事晚会儿再打过来。
陈露心里有了数,周行望打牌的地方就那一个,她常去的,熟的不能再熟,就让司机调转了方向。
……
赵平津从奢侈品店离开之后,直接驱车去了江家。
江老爷子在女儿女婿一家赶来之后的第三日咽的气。
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十分祥和,也许是因为女儿陪在身边,并无太多的遗憾。
卫夫人哭的晕过去好几次,卫诚儒脚上有伤还要担心照顾太太,也煎熬的病了。
江家众人因为老爷子的遗嘱心生不满,丧礼也有些敷衍,卫嘉英看不过去,将丧礼的事扛了过来,钟娴也忙的脚不沾地。
就剩下一个卫臻最闲,但她却耐不下性子陪着卫夫人在老爷子的灵位前守灵,反而抓着时间就和江家的几个表姐妹混在一起,打听许禾和江淮之前的事。
因为许禾拿了原本属于江淮的那一笔遗产,江家人自然也恨上了她,说话就极其的刻薄难听。
有人大着胆子偷偷和卫臻透了点许禾的底。
又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卫臻千万不能说出去,因为之前那个说许禾坏话的方悠然,已经在京都名媛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了,而且也多多少少牵连到了方家。
卫臻心跳如雷,赌咒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却一转脸就忍不住对卫夫人说了。
这几天卫夫人话里话外总是会夸赞许禾,还说什么让她多跟着许禾学学,改改自己的性子。
卫臻本来就对许禾又羡又嫉又恨,卫夫人这样的说辞,无疑是火上浇油。
因此当卫夫人怪责她不安心给外祖父守灵,连许禾这样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外人都比不上时,卫臻就瞬间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你天天说许禾好,天天让我学她的性子,你知不知道她从前干什么的?她就是个出来卖的小姐,你也让我跟她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