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袭来,想简单小憩一会,可闭上眼睛大脑又思绪不停。
宋梓明给出的信息极其有限,他只觉得今晚这一遭在某些地方十分诡异,但又算不出来。思索良久,马车仿佛驶上了大路,平稳起来。
谢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这一路走的太久,也太平直了些,即使宋梓明的小院离城再远,京城总共也就那么大,更不要说这样笔直没有转弯的大路,总共也就那几条,不可能走不到头。
药效随着时间散了,力气恢复了些,谢霖撑起身体,掀开马车的窗帘。
车行很快,却根本不是京城的风光,完全是一条陌生的土路。
或许是意识到谢霖掀开车窗,黑衣人又开口了:“大人,您先休息就好,到地方属下会叫您。”
“这是要去哪儿?”
“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谢霖望着天色,辨认行走的方向,大约是向东。
“什么安全的地方?”
“王爷说了,若是京中有变,要护送您离开京城。”
“只是宋梓明一人寻事,你们制住他就好了!”
谢霖猜到了是纪渊的命令,可是今夜遇袭似乎只是宋梓明一人所为,能叫这批死侍送他离京,定是发生了其他的变故,于是他急切道:“京中出什么事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增加了挥鞭的次数,道路两旁乌黑的树木飞快地向后方撤去,谢霖重复询问,却都得不到回答。
“京城已经被封起来了,出不去的!”情急之下,谢霖想到了因逃犯而封闭城关的事。
“已经打点好了,大人不必担心。”
这下谢霖明白了死侍的决心,要求他立刻停下,送他回去,可换来的只有沉默和越来越快的车速,也不知纪渊下令时说了什么,在他又一次强调立刻返程,并且将半个身子从车门探出去时,黑衣人居然说道:“请大人坐好,否则属下需要将您绑起来。”
谢霖一把抽下发间的簪子,顶在黑衣人脖颈处。
“我不管纪渊怎么和你们说的,我要回去。”他身体气力尚未完全恢复,能揽住对方也只是因为男人没有反抗的意图,可发簪毕竟粗钝,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不一定能扎入皮肤,他也不愿伤害纪渊亲信。
果然,谢霖的威胁完全没被放在眼里,黑衣人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来护着他的身侧,一面摔下车去。
周围景色越来越荒凉,谢霖已经完全迷失了道路,可眼前人完全不听自己的命令,终于,他一咬牙,推开男人回护的手,纵身一跃跳下车去。
即使看准了是比较平整的地面,落地的瞬间也借势翻滚,可从快速行驶的马车上跳下来依然危险,一块石头正好卡在腰间,以右后侧腰为中心,整个身体都爆发出尖锐的疼痛,谢霖伏在地面,稍微动了动身体,右半边身子几乎动不了,可他仍强撑着坐起来。
因为他跳车而急刹的死侍顾不上马屁,冲到他身边,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可谢霖感受到了他想扶却不敢下手的动作。
“你若是想送个死人去那劳什子地方,那随你。”因疼痛而呼吸不稳,谢霖克制着下了最后通牒。
回到家时天几乎要亮了,阿福被马车声音吸引,跑出来接谢霖,黑衣人没多停留便离开了。
谢霖彻夜未归,阿福也整晚没睡,见到谢霖狼狈的模样,急急忙忙上来搀扶,却不小心扯到了右侧的伤口。
“大人……”阿福看不到伤势如何,只觉得谢霖现在碰都碰不得,可自己又太矮了,将人背起来脚还拖在地上。
谢霖蹒跚地迈着小步往回走,从门口又出来一人,游筠见谢霖这副模样,赶忙上前两步,小心地将人背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游筠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阿福,小孩垂下头去,绕在旁边保护。
谢霖没再追问,或许是阿福见他一夜未归,去寻了游筠来,只是这两人关系复杂,也不是他能问清楚的。
侧卧在床上,阿福拿了软枕给谢霖靠着,想去叫李映来,却被谢霖拦住了。
“不是很痛,等天亮了再去吧。”
阿福只好作罢,又知道谢霖一晚上没吃东西,去厨房热饭来。
屋内只留下他二人,游筠难得面色凝重,对谢霖说道:“皇帝病重。”
这大概就是死侍口中所说的京中突变,皇帝病重,身边却没有堪当大任的皇子,不是被分封就是被下狱,唯一一个纪渊还在边疆平乱,不管是封地的藩王或是降罪的皇子,都不免蠢蠢欲动。
“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
皇帝即使年岁已高,也常传病讯,但总是调养一阵便会好起来,更没有什么会突然意外的疾病,没想到会突然病倒。
游筠只是摇头:“不知真假,只怕有人从中做梗,京中难保太平。”
谢霖沉思,与皇帝最后一面的交谈又响在脑海里,他推测皇帝是有自己的计谋和布局,只是不知这病重是否在他计划之内,如此揣度,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我得进宫去。”
游筠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谢霖也知道这沉默是什么意思,如果皇帝病重真是有人操控的,那中宫现在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