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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亲眷,谁曾是谁的部下,乱七八糟的关系在谢霖脑中梳理一番,席间的纪渊已经输了第四把。
“不玩了!”纪渊将席面一推,扯着旁边出神的谢霖起身,力气很大,谢霖一个踉跄,后腰撞上旁边的桌案,刺骨的痛感袭来,不等他站稳,纪渊就继续扯着他向外走。
钱尚琼出声劝慰:“王爷息怒,觉得运势差了让人回去就好。”
纪渊似乎被谢霖气得狠了,急躁说道:“算了,今日败兴,我们改日再聚!”
说着,拉着谢霖出了门。
第07章 棋手
出了门,寒风铺面而来。
马夫正在外面等待,纪渊放开谢霖,自己揉着额角,慢慢上了车。
一整天和他们交往,劳心劳力,终于寻了借口逃了出来。车厢里很暖,纪渊喝了口茶,看着旁边沉默的谢霖。
昨晚的记忆依然清晰,但身体的亲密却没有任何意义。
谢霖早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昨夜的事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他终究只是个功能性的玩意,纪渊被男孩挑起了情欲,剩下的就由他解决。
如果说真有什么情感的内容,大概就是侮辱他吧。刚成亲那时也是如此,每一次征讨纪渊都会恶狠狠地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
简直是自讨苦吃。
虽然难过,但正事还是要讲明白。
“子洄,听说你今日去了钱府?”谢霖缓缓开口。
纪渊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探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听府里下人说的,"谢霖说,“皇上素来不喜皇子结交大臣,你尚未被授予议政权,与钱家还是少些来往吧。”
“这就是爱妃要和本王说的?”纪渊话锋一转,“你昨晚去了哪里。”
谢霖有些震惊,他走的时候很小心,纪渊并没有醒来。
“回房了。”
纪渊闻言,笑笑说道:“你要劝我的只是别结交大臣吗?”
谢霖沉默,他们相识14年,虽有恩怨,但确实成了最了解彼此的人。
“纪常和钱家勾结,这事你知道吧。”纪渊缓缓道,他早就猜到谢霖了解其中关窍,这人平日里就混在朝堂上,又是十分聪明,虽然表露得平淡,但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正是因为霖知道,所以才请求殿下不要再与钱家来往,”谢霖抬起头来,正视纪渊,“若是有什么需要做的,霖可先行之。”
不等纪渊反应,谢霖继续道:“不论是调查纪常,还是其余任何事,霖都愿前往。”
谢霖少有这样的表白,将话说得如此明白,纪渊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又怎知道自己心中的恨,纪渊心想。
“既然你什么都愿做,”纪渊冷哼,“那你告诉我,哥哥当年的莲花纹样,真相究竟是什么?!”
陡然提及纪含,谢霖叹了口气:“往事不必再提。”
“什么叫不必再提!”纪渊愤怒,“北地风寒,哥哥在牢里受了苦刑,又被遣到那样一个医药短缺的穷苦地,你可知他差点扛不过去?”
看谢霖沉默,纪渊几乎要气笑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一提到纪含,谢霖就像死了一样闭嘴不提。
“你说你什么都愿为我去做,我不求什么,”纪渊尽力平稳呼吸,“我只求可以保护所爱之人,只是我母后暴死,哥哥流放,我已不求改变这个结果,我只要,我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少年眼中露出些许哀求,他努力地调查当年事件,只是每每深入,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一样阻拦在他面前,他越发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是只能在真相之外徘徊。
“下棋,”谢霖终于开口了,“不能心急。”
纪渊抬头,谢霖就像当年教他下棋一样,声音总是不急不徐。
“只有棋手才能明白全局,而这天下,你我都是棋子。”
天越来越冷了,很快就到了王府门口,谢霖先下了车,回身去扶纪渊。
谢霖难得地在周身寒冷的气质里透露出一点温柔,伸手轻抚少年的背,帮他舒缓心情。
“我知道你难过,”谢霖在他耳边说,“再忍忍。”
纪渊像是被他的温柔蛊惑,但立马甩开了他的手。
谢霖站远了些,恢复了两人往日的距离,向纪渊施礼:“安王殿下和钱将军的事,就由臣来操办。”
少年像是不愿见他,径直走开了,留下谢霖一个人在黑暗中,他稍稍捻了捻手指,年轻人火气大些,身上也更热乎。
想想自己刚刚的言行,不由有些可笑。
让自己去处理纪常,可对纪渊来说,他和纪常又有什么分别。
一个害了母亲,一个害了哥哥。都一样罢了。
那晚虽然闹了不愉快,但纪渊也确实减少了去戏院的次数。
两人依然在王府里保持着和平又遥远的距离,只是因为有了阿福,谢霖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些。
起码屋子是暖和的了。
“看来,皇上还是属意三皇子啊。”
下朝后,官员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