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贼香。
柳弈站起身,用力伸了个懒腰,伸展开自己蹲太久了酸疼的肩膀和胳膊。
“呼,累死了,没想到养猫的东西还真挺多的!”
伸展完胳膊,柳弈一边看猫猫吃饭,一边给自己揉脖子。
戚山雨看着三层高的华丽大猫爬架子——刚才两人光是安装和固定这个大架子就花了足足半个小时,“那是简老先生太宠大福了。”
“嗯。”
提起性格刻板但实际上嘴硬心软,非常尽责又非常善良的简一端简老先生,柳弈又忍不住有些难过。
他拉着戚山雨坐到旁边的长沙发上,将脑袋枕到了恋人的肩头。
刚才两人忙着收拾猫用品,光是安装又大又沉的猫爬架就是一个体力活儿,是以两人都脱掉了又厚又不方便施展的居家服,只穿了一件打底衣和套头毛衣就开始忙活。
毛衣的领口比较低,此时柳弈一低头就能看到他送戚山雨的那块白玉无事牌半遮半露地垂在胸前,与黑色的打底衫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
柳弈伸手,轻轻地在恋人的无事牌上拨弄了两下。
“还好这个是正常的工艺品,不然我还得纠结让不让你继续戴了。”
自夏天被捕后,警方在他的住处还有暗中经营的几间古董店里查封出了大量来历不明的古董文物,大过年的还得把人家省博的专家们喊回来加班,让他们鉴定东西的来历。
别的不说,光是夏天每天戴在脖子上的那枚看着色泽灰黄毫不起眼的玉璜,竟然就是后汉时期的古物,不止年代久远到一听就知道很“刑”,而且本身的来历就极不正当——甚至可以说,它就是后来那一连串事件的开端的最有力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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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鑫海市靠近旧采石场的某个地方准备新建一个直通附近一处港口的仓储中心,工人们无意间挖出了一个后汉时期的本地割据政权贵族的古墓。
照理说这样级别的墓地是必须立刻报警并保护起来,请考古学的专业人士进行处理的。
然而建设那个仓储中心的开发商,以及当时负责专管开发的官员都与夏家父子是“老友”,或许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又或者是当真是钱财迷人眼,他们竟然瞒下了这个发现。
工地负责人悄悄通知了夏日和夏天两兄弟的父亲,让他带人来连夜搬空了墓室,又连挖带砸,一天之内就将一座保存得极其完整,考古价值非凡的古墓毁了一干二净。
夏家从古墓里起出了许多宝贝,有些甚至还是独一份的孤品。
只是盗墓贼究竟是盗墓贼,只会简单粗暴地偷,却根本没有保护的意识。
再加上华南地区气候潮湿土壤疏松,金属、木材、陶瓷、织物、丹药五谷香料等珍贵文物,甚至墓主尸骨在墓里往往会碎成渣渣,非得在专业人士手里细心清理精心修复才能焕发昔日风采。
盗墓贼即便知道满地不成型的器物残片或许价值连城,却根本不可能有能力,也压根儿没有时间给逐一筛查清理出来,拿不走的就直接一铲子挖烂埋了,当真是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而夏天戴着的那枚玉璜,就是从那处被毁的后汉古墓里偷出的最贵重的文物之一。
本来不管是涉事的开发商还是替他们撑腰的官员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甚至还美滋滋地等着过段时间能收到夏家的“孝敬”。
没想纸包不住火,他们自以为做得很隐秘的毁墓行为,不知怎么的被当时已经退休的鑫海大学的考古学教授庄临知道了。
第270章 8.After Life-56
庄临庄老教授痛心疾首,不肯就此罢休,又是写举报信又是准备往杂志社投稿,誓要揭发他们偷盗随葬品、毁坏古墓的恶行,追回不知所踪的大批珍贵文物。
庄临毕竟是业界有些名气的老学者,一旦事情闹大了,他们吃不了得兜着走——开发商和官员都慌了,连夜找到夏家,问他们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夏天的老爸是个狠人,在几次变着法子威逼利诱,试图令老人屈服无果后,决定干脆杀人灭口。
按照夏家的计划,他们原本只设计了一场单纯的入室抢劫,让那不识相的老头子看起来像是被犯人给灭口的。
不过既然是杀人案,那就得有个犯人。
于是夏老板选中了因为肩部疾患急需用钱的包永兴当替罪羊。
他们告诉包永兴,他们需要他运一些货物,以及带三个人到鑫海市郊的别墅去。
包永兴隔三差五就会开货车帮夏老板送点儿见不得人的东西,对自己的这趟“专务”见惯不怪,出发前乃至行程前半段都没有半分疑虑,很高兴地就接受并执行了。
夏老板早调查过庄临庄老教授的情况,知道他平常自个儿独居在城郊的自建别墅里,在那个监控尚不够普及的年代,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最合适安排杀人灭口戏码的所在。
本来夏老板的计划是让包永兴直接将三个杀手送到庄家别墅外等着,等他们将庄临杀死,再把现场伪装成入室抢劫之后,再载着人逃到林区附近,最后来个过河拆桥,强迫身为司机的包永兴写下认罪自白书,再找棵树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