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首映。
身为原作、编剧、导演和制作人的夙成文最近这半个月带着一群主创在各大城市跑路演,忙得脚打后脑勺,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睡眠不足容易让人心情烦躁,尤其是夙成文人前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私下里却是个实打实的“暴君”,稍有不满便会对手下的员工破口大骂,骂得那叫一个花样百出,年年都要骂走公司里好些个雇员。
晚上十点三十五分。
夙成文这两日人在S市,刚刚陪这里的院线投资人吃了一顿人均四位数首位还不是“1”的晚饭,席间喝了不少酒,到达下榻的酒店时已然又困又累,借着晚餐的某个菜的口味的由头对着新来的小助理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十分钟后,夙成文从浴室出来,只穿着一件浴袍,直接往沙发上一瘫。
五星级商务套房的暖气开得非常足,就算穿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但暖气开得足也是有代价的,比如房间不可避免地十分干燥,让祖籍之江又常年在南方沿海地区生活的夙大导演感到十分不适应,进房后一直在不停地干咳,总觉得嗓子眼里像堵了颗毛球,又干又痒,难受得要命。
夙成文烦躁地起身,拿起手机,按了个快捷拨号。
电话很快接通,夙成文用很不耐烦的语调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了几句。
两分钟后,夙大导演的助理席茉莉按响了门铃。
“夙导,您的药。”
两人明明只差了五岁,且席茉莉这助理工作也干到第八个年头了,她对夙成文还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夙成文接过药,低头瞥了一眼。
掌心里的药都是平常自己吃惯了的那些,他什么也没说,仰头就将那把药丸囫囵吞了。
席茉莉连忙递过去一杯温水。
夙成文有哮喘病,早年症状十分严重,每逢花粉季或是天气骤变的时候就很容易发作。
后来经过精心的治疗,又常年住在气候温暖潮湿的南方,最近这几年病症得到了明显的控制,上一次发作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不过夙成文很惜命,就算许久没再犯过病了,随身依然常备着沙丁胺醇气雾剂,而且每逢冬季降温明显时,也会在医生的建议下口服一些控制哮喘发作的药物
当然,除了应对哮喘发作的药物之外,夙成文还会吃很多种保健品,什么复合维生素、深海鱼油、锌铁合剂等等,光是营养品一个月就有上千块的开销,平常也全都是由席茉莉负责的。
“明天就只有下午S大的那一场路演了对吧?”
吃完药,夙成文跟席茉莉又确认了一下自己明天的行程。
“是的。”
席茉莉恭敬地答道:“明天下午两点半在S大西苑礼堂,约了造型师一点来给您做妆造。”
“知道了。”
夙成文吩咐:“上午别来烦我,我要补觉,午餐也让酒店直接送到我房间来。”
席茉莉迟疑道:“……那您早上和中午的药?”
“你现在就把药盒放下吧。”
夙大导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吃。”
###
打发掉助理之后,已将近十二点了。
夙成文连轴转了几天累得够呛,脱掉浴袍换了套宽松的睡衣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另一部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与工作手机不同,夙成文的这台手机是他私用的,只将号码给他认为有必要给的那些人,平常响铃的概率本就不高,就更别提大晚上的突然响了。
夙成文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属地是鑫海市。
夙大导演回忆自己最近唯一一个给过私人名片的人,便是鑫海路演时回答出他设置的谜题的那个俊美的法医。
后来他又在其他三个一线大城市用同样的方式做了类似的几场路演,再也没碰到能做出完美推理的观众,当然更没有谁的长相能跟那法医相提并论了。
后来夙成文还特地留心过有关那法医的热搜,并从评论里得知了对方名叫柳弈,在鑫海市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任职,貌似学历和头衔都很牛逼。
可惜柳弈拿了他的名片后至今没有联系过他,不止没打电话,甚至连条短信都没发过。
现在夙成文忽然接到一个归属地为鑫海市的陌生来电,自然联想到了可能会是柳弈打过来的,加之来电的时间多少有点儿不合常理的暧昧感,让他不由心猿意马,想得有点多了。
他带着隐约的期待,按下了接听键。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了一把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老夙。】
夙成文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夙”字发音说不准了就有点像“鼠”,连着这俩字叫总让他想起“老鼠”,听着就很不舒服。
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从来都尊称他为“夙导”或是“夙老师”,时至今日会故意触他逆鳞这么喊他的,遍数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怎么有我这个号码的?”
夙成文冷了声音,语气不善。
【呵,我知道你的事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