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对方依然没有要再搭理他的样子,实在也是指望不上的。
“总之,现在看来,进展最大的还是你们那边,这一趟跑得挺值的。”
柳弈笑道:
“加油!再挖挖看,说不定把几件事串联起来,这个案子就破了。”
柳弈和戚山雨一样,也觉得三桩巧合得过了头的“失踪”,以及汤家父子的血缘纠葛一定与钟允儿遇袭案有着某种联系,只差了将它们连接起来的某个关键环节而已。
但要找出缺失的这一环,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戚山雨轻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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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柳弈踩着市二病房的探视时间踏入住院部大楼。
从遇袭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天,钟允儿的伤势基本稳定,拔管后也恢复了自主呼吸,实在没必要继续在ICU里呆着了。
不过毕竟是备受关注的伤患,加之汤家父子也不差钱,出了ICU以后,钟允儿依然住进了条件最好的胸外科单人病房,探视管理仍旧严格。除了家属指定的陪护人员之外,也只有警务人员能被允许进入病房了。
柳弈经护士小姐的指点,穿过长长的走廊,敲响最后一扇病房的房门。
很快,一个护工打扮的中年阿姨来开了门。
看过他的工作证后,护工阿姨把柳弈放了进去。
单人病房由一扇推拉门隔成内外两处空间,外间是陪护人员的休息区,转过门后才是病床。
钟允儿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据说连针刺都毫无反应,与前几天相比,神智一点都没有要恢复的意思。
现在的钟允儿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全身都是管子。
她颈部正中一个垂直的纵切口,气管套管卡在其中,与氧管相连,随着她的呼吸节奏发出轻微的呲呲的气流声。
至于连接各种液体的输液管,挂在床旁的大小引流瓶、尿袋,还有心电监护仪的各色接线,无一不是女孩儿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至今还不算囫囵出来的象征。
——她不该遭遇这种不幸的。
柳弈的目光落在钟允儿瘦脱了形的脸上,不由心生怜悯。
在人生最好的年纪,她不应该浑身插满管子,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甚至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一日找不到凶徒,就一日不能还她一个公道。
柳弈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这个案子,他一定会尽力查到水落石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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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有护工阿姨一人,钟允儿的丈夫汤俊明没有陪在她身边。
于是柳弈转向护工,问:
“钟小姐今天情况怎么样了?”
其实他每日都会从留守的警官那儿听说钟允儿的情况,现在有此一问,也只是为接下来的对话找个开场白而已。
果然,护工很熟练地给柳弈做了钟允儿的情况说明,顺带详述了一番自己接手的这半日干了多少事情,核心思想就是显摆她照顾得多么专业,请她请得多么值得。
柳弈耐心地听她说完,才问:“我今天好像没看到小汤律师……”
他还没说完,护工阿姨已经迫不及待地接口道:
“小汤律师啊,他守了一下午了,傍晚时才说有点事得先走呢!哎,真没得说的,他对自己老婆也太好了,整个病区的小护士都羡慕得不行呢!”
柳弈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真是个好丈夫。”
话题都到这份上了,护工阿姨的眼珠子在柳弈那张俊得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漂亮脸蛋上溜了一圈,八卦道:“柳法医,你结婚了吗?”
柳弈坦然地微笑点头:“嗯,结婚了。”
“哎,结婚好啊,结婚好啊,要我说,男人啊就该早点安定下来!”
护工阿姨看柳弈那张风度翩翩的明星脸,以为他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妥妥儿算英年早婚,于是更觉满意:“看柳法医你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一定也很疼老婆吧!”
柳弈自觉确实很会疼人,于是毫不心虚地继续点头。
“我就说嘛!你一看就跟小汤律师一样,人长得俊,又事业有成,还是个知冷知热,对老婆好的!”
护工阿姨满意地点头,又将目光转向病床上的钟允儿,惋惜地叹道:
“可惜钟小姐运气太差了点,嫁了个好老公,偏偏碰上这种事……我看啊,小汤律师怕是已经有心理准备她醒不过来,要照顾她一辈子了……”
柳弈闻言,眯了眯眼,“哦?为什么阿姨你会这么想呢?”
“嗨,这还不明显吗!”
护工阿姨朝病房旁的床头柜抬了抬下巴:“喏,你看,他都在看护理方面的书了!”
柳弈扭头,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本《护理学》,从书皮到版本都很新,看起来是刚买不久的新书。
柳弈装作若无其事地踱到床头柜前,很自然地拿起那本书。
书果然有被翻阅过的痕迹,有的页面被主人折了角,上面还有签字笔划出的重点线。
如此看来,汤俊明果真不止是陪床时随便翻翻书打发时间,而是真心实意想要自学一番护理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