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他才知道,这些猫猫觉得他是小猫,要他喝奶。
纪砚一路嗅着舒荷味道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小升初的猫大王被几只体态健硕的大猫围在中间,俨然又是一场猫咪之间的霸凌。
德牧眉一压,前肢弯曲呈攻击姿态,戾气十足地犬叫,吓得大猫们一窜两米高,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跑的跑摔的摔,还有猫企图叼起舒荷后颈带他走。
这熟悉的一幕。
纪砚猛地扑上前,大猫吓得嘴一松,想跑,又生生忍住了,挡在舒荷身前发出尖锐爆鸣,死死盯着纪砚。
浑身的毛全炸开了。
一猫一狗随时都有可能发出攻击,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凝滞起来,暗潮汹涌。
被大猫挡在身后的舒荷,轻轻翘起尾巴咪了声,用爪爪碰碰大咪的脊背。
大咪不敢回头,不敢出神。
眼睛依然死死盯着纪砚。
德牧犬的爪子陷入泥地,就要攻击之际,从大咪头上跳过来一只小橘咪,纪砚神情一松,将橘咪拢到自己怀里,蔑了一眼大咪。
大咪不敢置信。
“咪。”
舒荷回头,要大咪跟着猫猫队走吧,他要跟纪砚回家了,大咪不解,说猫跟猫玩,他应该跟它们走,而不是跟这条狗走。
舒荷摇头,用小脑袋去拱大咪的爪子,大咪没了办法,又实在担心,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一猫一狗离开的身影。
呼。
回到家,舒荷飞快钻进猫粮里,吃得翘起尾巴尖,露出后面两颗明显的毛绒绒的东西。
猫猫队收服的很容易。
他要猫猫叫他猫大王,猫猫就叫了,现在他就是猫大王,舒荷高兴地弯起尾巴,晃来晃去,从猫粮里挑出来在纪砚身上蹭了几下。
德牧盯着小橘猫,用狗爪子轻轻按在它柔软的小肚子上,一推,小橘猫就毫无预料的,懵然地倒在了身后的纸箱子里。
“猫会发情。”
纪砚不知怎么想到这个隐患的,讲话的同时低了头,轻轻嗅了嗅舒荷的小猫味,舌头在他毛绒绒上一舔,“到时候发情了,你怎么办?”
舒荷茫然地挥舞了一下小爪子,被纪砚舔得发痒,他用腿蹬了下狗的脸,然后奋力钻进纸箱子里说不会吧,他是猫妖不会发情的应该。
纪砚皱眉:“这场戏都……”
都那么久了,还演?
顿了一顿,纪砚看着小橘猫圆润的眼睛,隐去了后半句话,蹲坐在他面前,配合演:“猫妖也是猫,当然会发情。”
舒荷:“那你还是狗呢,狗也会发情,你多大啦?怎么还没动静?”
“……”
纪砚沉默了有好半晌。
舒荷趴在纸箱子的边缘,毛绒绒的脑袋抬着看他,胡须戳了戳纸箱子,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不讲话了。
“……之前讲过,我穿的这条狗是有主人的。”纪砚用平铺直叙的语气,淡淡地说,好像浑不在意,“所以,狗已经被绝育了,不会有发情期。”
舒荷眼睛睁大:“你竟然已经绝育了!”
“……”
纪砚犬齿微微摩擦,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是我,是狗。我本人很健康。”
说完,纪砚自己就觉得古怪起来,解释这些做什么?他又摩擦了一下犬齿,闭上狗眼道:“找个机会去宠物店看一看,这种地方应该会有给流浪猫免费做绝育的活动。”
舒荷勾了一下尾巴尖。
他收回爪子,蜷缩到了纸箱子的角落里,飞快摇头,小声咕哝:“不要,不要。”
“只是猫绝育。”纪砚平缓地讲道理,“你本人还是好的,就像我一样。”
舒荷咬了咬爪子:“我不要和你一样。”
纪砚:“……”
“而且,我不是流浪猫。”
舒荷悄悄把脑袋面向纸箱子的角落,毛绒绒的脑袋一下一下磕在上面,他轻轻猫叫,翻译在纪砚精神里的却是一句,“我有你养,我不是流浪猫,我是幸福的猫大王。”
纪砚闻言,微微怔了几秒。
以前舒荷从不讲这些,被纪砚养也好像理所当然,可是这一会儿,他好像从中听出一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他们确实是,相依为命了。
纪砚踩着地面,直起后肢莫名在周围走了两步,头颅低着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这一刻产生的情绪又意味着什么。
过了好片刻,纪砚慢慢道:“那你怎么办,发情了怎么办,有母猫引诱你怎么办,你是人,难道真的能做到……”
舒荷:“我是猫大王。”
“……”
纪砚重新坐回舒荷对面。
他压着眉,郑重其事问:“你到底多大?”
舒荷用爪爪捂住自己的眼睛对着纸壳子继续磕头,“猫大王当然有五千岁。”
这场角色扮演太久了。
久到纪砚都要信了,可他的理智,就像他始终认同自己还是人,不是狗一样,一直存在。
虽然不清楚舒荷为什么不肯讲真话,但纪砚也有自己获得信息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再简单不过。
纪砚抬起眼睛,盯着趴在纸壳子角落里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