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私底下调查了江焱。
这些年来江父除了给养江焱的工作人员打钱,确实没怎么见过这个私生子。
江焱也中规中矩读着公立学校,开销很小,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越正常越有鬼。
至少这种正常的环境养不出那种眼神。
调查了半个月,江焱那边露出马脚。
江焱被远送国外的母亲竟然回国了,看起来还回国了有一段时间。
且带着一个男人。
他们一周会去找江焱一到两次,每次找完江焱,江焱都会在江家附近绕一圈,好像在期待能遇到江父。
但江父忙,一次都没得逞。
江祁很快没了调查的心。
无非就是豪门那点事,他撤回了私家侦探,不认为这些人能掀起风浪。
还不如专心陪宝宝。
———
时光荏苒。
很快高中生涯也结束了。
鉴于初三那年舒荷喝酒后醉得不省人事,这一次高三毕业晚宴江祁盯着他,没让他碰一点点酒。
果酒都不行。
舒荷还有点不大开心,脾气好娇地凶你好烦哦,说话的时候嘴巴抿着,脸颊的小酒窝都满是不乐意。
江祁丝毫不松动,沉稳地说你难道想喝醉了脑袋痛吗?
舒荷鼓起腮颊,说你就是好烦,找借口也好烦。
江祁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被宝宝说烦,一边还得给他倒饮料带他回家。
夏风燥热。
一样的路,一样的人。
不一样的是那次走这条路舒荷是被江祁背回去的,而这次两人是肩并肩一起走。
舒荷手里拿着点东西。
腕上是手绳,一个女生送的毕业礼物,左手是水晶球右手是一封信。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被江祁拿着。
江祁看到个垃圾桶,佯装要扔地说全塞里面吧,舒荷瞧着有点呆地看他一眼,然后抬起尖细下巴说那你扔呀。
“……”
“不扔。”江祁老老实实拎着礼物,习以为常道,“一会儿你又骂我,跟我冷战三天。”
“哼。”舒荷哼唧着去踩他影子,乌黑柔软的发丝在路灯下显得特别好摸,他噘嘴说谁让你特别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人家送的礼物怎么能随便乱丢呢?
江祁无可无不可地偏头看一眼四周,然后低头看他踩自己的影子,“宝宝,还有半年你就要成年了。”
“怎么啦?”
“我在思考。”
江祁说:“我在思考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舒荷被转移注意力,歪着脑袋看他,“什么事?”
“成年才能告诉你。”江祁说,“这件事特别重要。”
那到底什么事嘛?
舒荷茫然地看着江祁。
江祁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舒荷有点不太喜欢,于是三两步上前打了他一下,要他正常一点。
“……”江祁掀起唇摸了摸鼻子,想起什么似的,低头把舒荷手腕上的绳子勾下来,塞进了放礼物的袋子。
接着,他从自己的兜里翻出一根红色的绳子,低头绑在少年雪白纤细的手腕上,打了个小蝴蝶结,特别精致。
“毕业礼物。”
舒荷皮肤白,红色在上面特别显眼,他抬起手对着路灯看了一会儿,咕哝说有点土。
“我上寺里求的。”江祁轻啧一声,“我虔诚地跪了一个小时花了三万八买下的,主持说可以保你平安。”
舒荷眼睛睁圆。
江祁矜持地看着他,舒荷白净的小脸紧绷着,很想给面子地夸两句,但怎么都夸不出来,想来想去只憋出了一句:“哥哥你真好骗。”
江祁:“……”
真好骗的江祁又轻啧一声。
他走到舒荷身边,手臂紧紧挨着,高大的身形落下的阴影几乎将少年完全笼罩在内,江祁低着头,在舒荷不明所以看向自己的时候,朝他俯身。
距离拉近。
舒荷眼睫毛很长,这会儿正茫然地眨动着,眼睛里倒映着他的神情。
江祁弯身十分纯情地亲了亲舒荷的脸。
然后矜持站直,心跳快得有点发麻,面上不显,“宝宝你好久没亲我了。”
舒荷眨了两下眼睛。
他犹豫收回视线,想了想认真说:“有人笑我。”
江祁:“……?”
江祁:“又谁???”
摇摇头,怕江祁去找人打架舒荷没有明说,只道:“我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不合适了,我们都长大了呀,以后……你也不要亲了好不好?要改掉这个习惯。”
江祁:“……”
天杀的谁敢笑他宝宝。
“就没有人笑你吗。”舒荷有点郁闷。
江祁:“谁敢笑我?是你脾气太软了宝宝,你骂他们两句看他们还讲不讲,亲个脸而已哪里不行了?又没亲嘴。”
顿了一顿,江祁又突然闭了嘴。
他想过段时间表白。
要让宝宝当真,首先这种正常朋友通常做不出来的举动就得忍一忍不做,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然宝宝还是会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