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附近这两天发生了枪击案,家长不敢让我出门,下次吧(T^T)】
楚川亭:【枪击案?】
小花:【嗯(T^T)】
楚川亭盯着这条消息皱起了眉,退出页面搜了一下最近上禹城的新闻。
楚宅坐落于上禹城城中心的上禹路,这一带不仅有位高权重的楚家坐镇,还有其余几家有权有势的家族在,更别提楚家培养的士兵每天都会不间断在附近巡逻,怎么可能会有枪击案?
楚川亭搜了十余分钟,也并没有在终端上搜到相应的新闻。
他保持皱起的眉头,切回聊天页面,这十分钟里舒荷没再发消息,最后一条消息还是那条【嗯(T^T)】
楚川亭指尖抚在这条简短的消息上,黑眸深了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感觉舒荷对自己变冷淡了好多。
刚谈恋爱那段时间,舒荷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给他发早安午安晚安,会关心他吃没吃饭,每次下了课总能看到他的新消息。
没有磨合期,一开始就是热恋。
但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舒荷不见得会给他发一条消息。
尤其是今天,第一条消息是他发的约会邀请,第二条消息是舒荷说好。
然后隔了几十分钟,舒荷告诉他附近有枪击案出不了门。
可没有相关新闻,上禹路也不可能会有枪击案。
楚川亭无法确定他是腻了自己想分手了,还是发生了点什么别的事,他轻易也不敢去试探,怕下一句就是舒荷说没意思分手吧。
……啧。
这段恋情开始得不明不白。
结局似乎也要不明不白了。
楚川亭垂着漆黑的眸子看了看时间,随后阖眼,坐在咖啡厅中撑着手等待,十分钟后,大门被人从外推开,玻璃桌前的椅子发出推拉开的声音。
“川亭啊。”一道苍老的声音将楚川亭唤回神。
楚川亭睁开眼,表情平淡地看着面前人——楚老爷子,楚老爷子今年六十,模样比寻常六旬老人还要苍老,银丝遍布,说话的声音也中气不足,略显无力。
他没病,但在疗养院住了那么久,没病也养出病了,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却疲惫得明显,楚川亭和这么一双眼睛对视着,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找我什么事?”
楚老爷子摆了摆手,身后人立马捧着一份文件递过来,他拿在手中,摊在桌面说:“你前几天不是毕业了吗,我作为你的父亲当然是想关心你,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楚川亭扫了一眼面前这份封皮空白的文件。
“不会耽搁你很久的,你不是说还约了人吗?那人什么时候过来?”楚老爷子咳嗽一声,“你约的人来了,我就走了。”
楚川亭:“被鸽了,他不来了。”
语气依然很平淡。
但不知是不是楚老爷子的错觉,他竟然好像在这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虞。
……可能吗?
楚老爷子动了动自己浑浊的双眼,有点怀疑却又无从对症,毕竟对于楚川亭,自己这个老来得子,他其实一直都不了解。
当年楚川亭出生那几年,他倒还常常去看他,后来私生子一事东窗事发,他的长子翅膀硬了能飞了,竟然将他手里的权利蚕食得个七八,他为了和长子你争我夺,忙得双脚不沾地,基本没再管过楚川亭。
一直到楚川亭的母亲意外车祸身亡,葬礼上,他才再次和自己这个二子面对面,他好像没见他发过脾气,哪怕是那个葬礼,他也没见楚川亭掉一滴眼泪。
——这点和楚川柏很像。
楚老爷子却讨厌透了楚川柏这种性子,他皱了下眉,布满皱纹的手按在桌面那份文件上,探究问:“你约的人,是你朋友还是你对象?”
楚川亭撩起眼皮道:“问这个做什么?”
“关心关心你。”楚老爷子迅速转移话题,“所以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楚川亭:“没打算。”
“就混吃等死?”楚老爷子敲了敲桌面,“你看你大哥,你不能学学?”
楚川亭闻言竟笑了。
他俯身,锋利桀骜的眉眼在日光下显得不好招惹,楚老爷子正欲问他笑什么,便听面前的年轻人说了句:“学他?学他把你送进疗养院?”
楚老爷子:“……”
“坦白点,你是想看我们自相残害吧。”楚川亭看着楚老爷子微变的脸色,并不在意,往后靠在椅背上,“可以啊。”
楚老爷子:“什么?”
楚川亭说:“你不是想利用我去跟楚川柏斗吗?我说,可以啊。”
“……”
谁讲这种话不是循循渐进当谜语人?只有楚川亭一开始就把所有放在暗面的东西全部摆在明面上来说,楚老爷子不习惯他这个节奏,表情又惊又疑,一时之间卡着喉咙半天说不出话。
一分钟后,楚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响起:“……你讲话不要那么难听。”
楚川亭:“哪里说错了?”
“……”
深呼吸,楚老爷子按着隐隐泛痛的心口,迅速在心底重新规划面前的局面。
楚川亭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