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就在教室门口不远的走廊,身形清瘦,太阳斜照下肤色有些苍白。
这也和他前几年在农场改造的那段日子有关系。
每天干的活,都有些超过身体的负担,也不怎么能见光,久而久之,皮肤白的似乎有点病态。
霍言在同事面前并不怎么笑,总是淡淡的样子,有点轻微的厌世感。
霍言看见声声朝他小跑着过来,浅色的瞳孔渐渐浮现了清淡的笑意。
“舅舅,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宋声声神采飞扬,眸色发亮,看着就很生动。
很早之前,霍言就希望她能像现在这样生动的活下去,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霍言说:“请了一天的假。”
正是中午下课的时候,同学们陆陆续续从教室里走出来。
频频侧目,好奇的往这边看过来。
宋声声在学校里有点名气,长得漂亮,性格又比一般人要大胆一些,常常能在各种活动上看见她的身影。
偷偷喜欢她的也有。
看不惯她这种作风的也有。
总归在知道她的丈夫是一名军官的时候,都止住了声,不敢乱说没凭没据的谣言,怕被找上门来,到底也麻烦。
不过他们真的觉得宋声声活跃的像朵交际花,什么活动都能瞧见她的身影,一天天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
这会儿又见她和陌生男人站在一块儿说话,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
都能当他们的老师了。
气质倒是蛮好,长得也很儒雅。
他们悄悄的瞥了两眼,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一直盯着看。
宋声声对这些很粗神经,她同霍言说:“舅舅,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吧。”
正好是吃饭的点。
霍言当然说好。
到了食堂,宋声声也不知道舅舅爱吃什么,打了两荤两素,比她自己平时吃的都要多一个菜。
霍言吃饭不挑,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不爱吃的。
他这么多年,也养成了不浪费粮食的习惯。
哪怕没胃口,也吃完了饭。
饭后,霍言让她带自己去湖边转了转。
走到人好的地儿,霍言先是给她塞了点钱,就像上次那样。
宋声声真的不好意思收。
她有些手足无措:“舅舅,我真不缺钱花。傅城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上交给我的。”
霍言看着好脾气,也很固执:“他是他的,我是我的。”
宋声声现在都不敢拿很多钱到学校里,怕又被贼惦记上,给偷了。
霍言想起来那天傅老爷子在书房里和他说的话。
傅老爷子说,将来她的父母、祖父母知道她嫁的人是傅城,能接受的了吗?
霍言想到自己的母亲,他那个为情自杀的姐姐死了之后,他的母亲精神就不太好,浑浑噩噩,有些极端。
不能提起这件事,提起来就恨的咬牙切齿,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每次精神不稳定的时候,都能把家里砸的面目全非。
要吃镇定的药,才能冷静下来。
那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她完全不能接受她的死去。
霍言在傅老爷子面前什么都没说,他确实无法保证,霍家人是什么态度。
以前他总想让声声快些回到霍家,最好能把她送出国,现在,他的想法开始渐渐动摇,不这么想了。
姐姐寄过来的信,就成了烫手山芋。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声声。”
“嗯?”
“你父亲和你母亲…”霍言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给你寄了信,他们都很想念你,想尽一切办法要来见你。”
霍言说着就拿出了信,还有里面的一千美元。
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她刚满一周的时候去照相馆拍的照片。
宋声声对亲生父母很陌生。
在书里,好像压根没有提起过炮灰女配的身世,和她有关的人和事情,往往都是一笔带过。
她自己做的梦里,也没有亲生父母的存在。
想来,在这本年代文里,她和霍家的人,是没有相认的。
宋声声接过信封,表情茫然的让人心疼。
她的父母的印象,停留在小水村的爹妈。
有点刻薄的、凶悍的、得理不饶人、还很重男轻女。
有时候对她也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心。
不是太坏,也没有太好。
宋声声没急着打开信件:“他们、现在能回来吗?”
霍言想了想:“应该可以,你别担心。”
早些年,上面就特赦了一些人,其中有民国时候就发家了的大资本家、大银行家。
看起来,上面也是下了决心的,要好好发展起来了。
霍家在海外,生意越做越大,积攒的资本自然不容小觑。
而且她的哥哥在国外刚拿了科学界最有影响力的大奖,谁都想来攀亲戚,正是要拉拢他们的时候。
宋声声低着头,说:“嗯,回去我就打开信看看。”
霍言告诉她:“如果你要写回信,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