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拉地,那下种啥的一个人够吃力能做完。
姜青禾盯着床头柜上的蜡烛,抠着自己的手,叹一口气,“要是有所?幼儿园就?好了。”
那就?不用?整天瞎担心了,不用?下地的时候担心娃乖不乖,有没有受伤,现在还得操心有没有捉啥毒虫玩,被咬了咋办。
生了个娃,就?有操不完的心。
徐祯将梳子?搁在一旁,他也盼望,不过接话时笑着说:“你办一所?好了。”
天知道?,他就?是随口一说。
姜青禾猛地一拍大腿,对啊,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
但只亢奋了一会儿,她爬上床,没有能看小孩的老?师啊,她自己是绝对不行的,压根没有那份耐心。
在脑子?盘算了一遍,宋大花排除,虎妮更不行,太虎了,想来想去,她居然觉得,也就?徐祯最合适。
徐祯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姜青禾说:“要是真?能办个幼儿园,你去当幼儿园老?师吧。”
“??”徐祯差点被吓醒,翻身揽过她,摸摸额头,也没发烧啊,轻轻拍拍她的背,“睡吧,别想那不可能的事?了。”
姜青禾拍了他一下,拉起被子?闭上眼,承认自己疯了,净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第二日一早,蔓蔓跟着爹娘下地,她又不干活。戴着小草帽,左边背着她的水壶,右边挂着黄色小包,包里鼓鼓囊囊的,塞了啥姜青禾也不知道?,徐祯给装的。
哼着乱七八糟的词,手里握着木质小铁锹,到了地里就?坐在小马扎上,吭哧吭哧奋力刨土,时不时伸脚踩踩梆硬的土块。
挖到一条蚯蚓就?哈哈笑,但她也不敢上手碰,只敢蹲在旁边瞧。挖的出?了汗,她会自己从?包包里掏出?叠好的白布巾子?擦脸,然后笨拙地在马扎上叠好。
拧开水壶的盖子?喝一口水,倒一点在自己脏兮兮的手上,甩一甩,伸手从?包里掏出?个用?麻纸裹好的东西。
坐在小马扎上打开,露出?里头半块焦黄色的火烧,那是四婆昨天去镇上的时候,买了给她的。
皮在鏊子?上烤的干,软黄米做的又带着点黏劲,蔓蔓一大口咬下去,枣泥就?绽开在她的嘴里,甜得她嘴里还没咽下,又咬了一口。
觉得干就?喝口水,她戴着草帽,坐在小马扎上,吃着跟大人手掌差不多大的火烧。这时的日头很好,田里有风,远处的山林里有鸟叫,时不时有虫鸣。
蔓蔓觉得下地真?好玩,有吃有喝还有虫子?玩。
如果不看她爹娘的话,确实在田里很惬意。
一到姜青禾夫妻俩身上,一个牵着马骡子?在犁地,一个在砸土地,干的衣裳都湿透了,脸上红得跟熟透的樱桃一样,满脸挂着汗。
下地做活就?没有轻松的。
偶尔姜青禾歇了去喝口水,蔓蔓还给她递火烧,塞在她嘴边,太干巴了点,吃一口得喝一半的水。
下地实在累了,姜青禾还走了不少路去折了几根柳条子?,教蔓蔓和徐祯吹柳笛,这里管吹柳笛叫吹咪咪,姜青禾说不出?口。
她慢慢且控制力度的拧松柳条,将皮和芯分开。得到一段完整的柳皮,没有破损,切下来短短的一小截。
然后放在嘴边吹,吹出?了长而尖锐的哨声,蔓蔓觉得好玩极了,她喊:“我也要玩。”
拿到手憋了一大口气,吹出?了很长的哨音,很吵很闹,却也叫这寂静的田里添了几分热闹。她高?兴地沿着田道?边,一声短一声长吹个没完。
之后两人去犁地,蔓蔓一会儿吹柳笛,一会儿找蚂蚁,半点不觉得枯燥。
白天忙完歇了活,姜青禾没敢将她放在家里,而是带着去湾里教大家编花绳。
这会儿地方变成了在社学的不远处,桌子?和木墩子?全都搬了出?来,大伙也明显不再?拘束,该说就?说。
黑娃见了她娘俩,大声招呼,“大把式还带了小把式来嘞!”
蔓蔓知道?把式,很多人都说她爹是把式,把式就?是厉害的意思。她小脸激动的红扑扑,也很大声地回:“是嘞,我们全家都是把式。”
这让坐在那的妇人汉子?全都拍着桌大笑,有个婶子?抹着笑出?来的泪问她,“蔓蔓,你是啥把式?”
蔓蔓半点没犹豫,凑到她边上说:“我胡说最把式了,我娘老?说我胡说八道?很厉害。”
“哈哈哈哈,哎呦,不成了,俺肚子?抽得疼,要笑叉气了,”旁边笑得最厉害的妇人,趴在木板上捂着肚子?。
蔓蔓蹲下来伸手给她揉肚子?,小脸沉重,“那姨姨你得去找李爷爷给你熬苦汤了,没事?的,喝下就?好了,大人不怕苦的。”
这下又叫人笑又叫人稀罕。
那妇人直把蔓蔓搂在怀里,想伸手掏点啥给她,谁料今天没带,拉着她说:“明天你还来,姨给你吃油糕。”
蔓蔓摇摇头,她娘教她不在外头要别人的吃食,她笑着跑到姜青禾面前,双手比划,说有姨姨要给她吃比她脸还大的油糕,她没要。
不得不说,小娃添油加醋的本事?很厉害。
姜青禾半点不信,拉了个木墩子?叫她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