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另外留下一点肥多瘦肉少的,徐祯要做梅干菜烧肉。
五花切块煸油,煸到瘦肉有?点焦,下锅煮半熟,放泡开的梅干菜接着炖,炖到小火收汁,梅干菜裹着五花肉,红腻亮透的色泽。
小孩总是有?特权,能在菜开盘前尝一块,红烧肉的酱汁黏在蔓蔓的脸上?,她?很?认真地嚼着肉说:“我能吃三碗饭饭!”
姜青禾将肉倒扣在深底的盘里说:“你吃十碗。”
“十碗,”蔓蔓掰着指头数了?又数,才很?认真地说:“我吃不完。”
她?的肚子?最多最多能塞下三碗啦。
等姜青禾把菜摆好,饭打散盛在木盆里,门外有?人?喊,蔓蔓嗖得迈过门槛跑出去。
领头的进门就夸,“你家娃真活泛。”
“昂,我棒,”蔓蔓听得懂夸奖,她?一点没?害臊地应声。
逗得领头哈哈大笑。
都兰和巴图尔是在两人?之后到的,都稍显局促,都兰手里拎着一袋子?羊毛,又提着沉甸甸往下垂的奶制品,一股脑塞给姜青禾。
巴图尔手上?拿着个?篮子?,里头装了?一锅水煮羊肉,他往外掏时说:“野韭菜花长成了?,韭菜花酱腌了?,不舍得宰羊,就买了?块肉煮了?。”
韭菜花酱抹羊肉上?,羊肉本来就有?咸味,再来点绿稠稠,香喷喷的酱汁,抹一把,进嘴鲜香直往喉头涌,不过也很?容易有?味。
姜青禾晚点去给都兰剪秋毛,也得采上?一点,熬几罐,到时候冬天?窝屋里,打火锅炉子?的时候,卷几片羊肉蘸韭菜花酱。肥厚的羊肉片,得配天?然的蘸料。
这时领头的说:“有?白米还有?肉,俺带了?两瓶酒,咱喝一口哈。”
姜青禾推徐祯,“诺,你陪着喝。”
她?和都兰蔓蔓单独一桌,不陪喝酒,她?们就喝汤。本来说让四婆几个?也来吃点,几人?都不肯来。
“那我喝一点,”徐祯头疼,被领头的拉过去,先给倒了?满满一杯酒。
他就沾了?点,姜青禾说:“先吃菜吃肉哈。”
除了?红烧肉、梅干菜烧肉,她?还炒了?盘萝卜缨子?,开了?罐之前腌的沙葱,全是下饭菜。
红烧肉配白米饭是一绝,一块肉一点酱汁拌在饭里,先吃皮后配饭,可把蔓蔓吃美了?,她?喊:“还要肉肉和饭饭。”
尤其刚出来的新米,晾晒后舂出来的,米粒虽然小,可颗颗分明,糯得可以,一点都不牙碜。
男的吃肉扒饭喝酒,领头的自个?儿就灌了?半瓶,他喝飘了?,脑子?也不清明,只觉得人?家拿好菜好肉招待,连白米饭都上?了?。
一拍桌子?,嘴巴控制不住秃噜出来,“妹啊,俺给你找条路子?,俺镇里有?认识的粮商。”
骑马先生没?拦住,他也说:“吃人?的嘴软,稻子?俺们不收,粮商俺们也有?熟的,看你们想咋换价了?。”
吃人?的嘴软,吃白米嘴更软,吃红烧肉嘴都飞了?,啥话都能应承出去。
“哥你给问问,一斗稻能换三斗半麦子?不,要新麦,要是上?年的麦子?得四斗半,要不就五斗硬糜子?。”
这换价也不是姜青禾瞎喊的,她?昨天?又跑去问土长,啥换价能接受,两个?人?是商量不好的,还叫了?几个?叔伯婆姨一起商讨了?番。
结合之前的换价,他们都觉得这种出来的新麦,比去年的要好,秕谷更是少,按之前的换价来太亏了?。
这个?价姜青禾又往上?提了?五升,做买卖就没?有?不讨价还价的,把底价都给摆出来,别人?一压价,那哪有?赚头。
“俺帮你问问,明天?让他自个?儿先来瞅瞅,俺们收粮食眼力是有?点的,但不像粮商,他们打眼一瞧就知道?粮差在哪儿,压价更是张口就来,”骑马先生抿了?口酒。
语气带了?点语重心长,“俺只能把他请来,能不能留住他,那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哎,这是自然,”姜青禾连连点头。
“还有?你上?回说的那个?,”骑马先生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期待地问,“做了?没??”
姜青禾有?点楞,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啥,“那么大的也不晓得你们要不要,木头是砍了?,还没?动工,但做了?把小的,哥你瞅一眼。”
春山湾一夏无雨,但入秋后,雨点子?说不准啥时候就落了?。
姜青禾会做油纸伞,还是很?早以前田野调查的时候,有?个?村全是做油纸伞的,学了?一手。做的算不上?很?精细,但是形制是对的,开合没?问题,美丑暂且不论。
南方盛行油纸,在贺旗镇防水的叫油毡纸,也有?叫油毛毡的,上?面涂的麻油能避水。
一卷得四十个?钱,而且只有?一米长,半米宽,做把小伞也就刚凑活。
但是麻油防水肯定?不如桐油。
“做大的要多少麻钱子?,”骑马先生照着自己身高比了?比,要做个?比他高的,撑起来能盖住一两头骆驼。
“能做的话,要十顶,”他说,其实塞北境内遇到雨的时候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