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完点滴,已经傍晚。
出租车将闻珏送回疗养村,一同乘车的宁嘉青也要跟着下来。由于自己执意不让,对方只好作罢。
回到家的那一刻,闻珏只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通透了,那盆迟迟花苞不绽的郁金香都顺眼了起来。
他拆了手上的绷带,把家里所有的植物浇了一遍水,不忘给院子里芭蕉树倒了两桶水。
简单吃了晚饭,闻珏突然想起了还有陆炡这么个人。一摸轮椅内侧兜里的手机,早已电池耗尽。
他回屋充上电开机,对方的电话瞬间打了过来。
一接通,便问闻珏在哪里。他订了外卖餐食,外卖员说按门铃没有人开门。
闻珏这才意识到陆炡从凌晨出去后一直没回来,便告诉他自己已经回了疗养村。
觉出陆炡的语气有些不寻常,闻珏问:“出什么事了?”
对面安静两秒,陆炡沉声道:“黄祺死了。”
【作者有话说】
宁嘉青: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第27章 遵命
见陆炡进来,警员连忙起身,“检察长。”
陆炡脱下黑色大衣挂在衣架上,镜片反射白色吊灯的冷光,问他:“还是什么都没招?”
警员表情为难地点头,“审到现在,一句正经话都没说。除了哭就是笑……”
黄祺毒瘾发作癫狂错乱,加上被烫得面目全非的脸实在狰狞可怖,把刚任职不久的年轻女警吓个不轻,以为是鬼上身了。
陆炡摘下别在胸前的检徽,让警员关了摄像头和麦克风,独自进了审讯室。
和传统毒品不同,黄祺长时间服用的新型复合毒品,对身体外表影响较小。
除了面容惨不忍睹,其余和五年前第一次审讯他时并无太大变化。
陆炡来开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叼点了只雪茄,透过烟雾缭绕盯着他。
显然这个毒虫装疯卖傻的功力还不够,对上他的视线时眼里流露出恐惧。
“黄祺。”陆炡笑了下,“上次能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算你有点本事。”
他看了眼墙角灭了灯的监控器,咬着雪茄,伸手从制服内兜里掏出几张照片。
依次在桌面摆开,从左到右一共五张,皆是当任或者往任重要官员。
“如果你肯配合我,我会考虑保住你的性命。”狭长的眼睛盯着黄祺,他沉声道:“究竟是谁指示你的?”
黄祺低头看向照片,视线在接触到其中一张时突然浑身抽搐,嘴里发着嘶哑的惨叫。
只见他左侧咬肌显出古怪的肌肉纹理,陆炡眼神一紧,伸手去捏他的下颌骨,拇指卡在嘴角。
尽管反应迅速,可终究还是迟了——黄祺翻了白眼,颈下一片乌青。
送去尸检,几个小时后陆炡拿到报告,和他猜测大体一致。
黄祺咬碎藏在臼齿中的毒品,因服用超高剂量引发毒性当场死亡。
当看到毒品成分时,陆炡微微眯起眼。
他回到办公室,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英文文件——四年前在费耶特街出租屋死亡的阿暹的尸检报告。
记载了阿暹的真正死因。
与陆炡先前从医院拿到的死亡证明不同,阿暹并非死于艾滋病引起的细菌感染。报告显示死亡原因为静脉注入过量新型复合毒品,和黄祺一致,毒品主要成分为甲基苯丙胺。
陆炡回忆起当初给他资料的外籍警官的叙述。
他口中的David,也就是阿暹。虽有长达六七年的吸毒史,但根据检验报告来看,在死亡的近两年明显有戒毒倾向。
比如血液中毒品残留的成分只有最近注射的一次,而且他皮肤完好,手臂上并没有针孔持续注射痕迹。
他死前一直在沃尔玛超市打工,据超市经理回忆:David很勤奋,工作完成很好,几乎不会请假,多次拿到季度奖金。
所以阿暹的死亡,应该为自杀,有人想要隐瞒真正死因。
因为他在加州属于“黑户”,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尸体当晚被火化,许多线索连同骨灰一齐融在野湖里。
思忖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陆炡收起资料放回保险柜,“进。”
下属推门进来,表情有些紧张:“总署刚才来电话了,好像已经知道黄祺死亡……”
刚拿到尸检报告总署就知道了消息,看来是技术部门透露的。消息瞒不住是必然,毕竟多少只眼睛现在正盯着他。
陆炡将检徽重新别回胸前,告诉他:“通知黄祺家属领回遗体,另外向外界公告,明日上午十点我部门召开发布会。”
宁远集团百年庆典发生行刺官员事件,社会各界沸沸扬扬,一些被特意指示或者为博流量的媒体罔顾事实大肆宣扬。
一时矛头指向本应作为受害人的宁甯,原本支持率高大百分之八十,因此此事件出现大量异议的声音,甚有反对者拉横幅游行让“花瓶大臣下台”。
为了自身安全和平息舆论,宁甯暂时不能回政府,只得在家中暂避风波。
宁嘉青见到宁甯时,对方比想象中要更加冷静。
她正在书房处理工作文件,仿若不是网络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