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其解。
千岭见她眉头蹙着,主动解答道,“大人在州郡处理水患堤坝时,因为此中牵扯颇多,涉及官员贪污贿赂,工部查账,州郡徇私舞弊,又要安置难民,处理堤坝坍塌处,事情多如牛毛,几日不得合眼歇息,体力不支。”
“谁知有人趁虚而入,买凶行刺大人,因为带过去的人手基本上都派出去了,留在身边的不够,大人房间里被人放了迷香,这才不敌中了招。”
想到喻凛第一次与她同床共枕的警惕性,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地方碰到他,便已经被他给扳到压在身下...
方幼眠没有说话。
人在几日几夜没有合眼,又中暗算的情况之下,警惕性和防备的确会大大降低。
看到那道伤口,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惊险了,喻凛的武艺高强,若非如此,想必也不会中招。
方幼眠默然听着,她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问,“他...心口的那一道伤势是在州郡受的?”
“少夫人聪慧。”千岭点头,“因为受伤的事情不宜声张,唯恐乱了州郡民心,故而隐瞒下去便不好找郎中了,加上灾民居多,郎中和药材都不够,大人只能草草处理硬抗着。”
“州郡的事情总算是处理好了,剩下一些扫尾之事,太子已经请求陛下派了人去接应,大人便秘密返京,谁知赶路遇上大雨,又遭刺客,来者众多,且都是高手,大人本就有旧伤,这一动手,牵扯了旧伤复发,添了新伤,才昏迷不醒。”
难怪是被人给抬着回来,她是想过连夜大雨喻凛路上可能比较阻塞,谁知道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内情。
方幼眠下意识咽了一口气,她轻声问,“可知背后买凶的人是谁?”
千岭摇头,“只知与州郡前来刺杀的人是同一批。”
“由何判断出来的?”方幼眠问。
“刺客虽然杂乱繁多,可其中所用的武功路数出自同宗。”
原来如此。
方幼眠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问。
“此行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罢,一会再过来,外面还有很多人伺候着。”
千岭也受了不少的伤,他虽身着黑衣,面色不显,方幼眠换水之时,还是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侧眼之时见到千岭肩头和腰侧的衣衫颜色要更深一些,是鲜血晕染的。
“属下保护不力,实在没有颜面下去休息,想亲自守到大人醒来,方才心安。”
她劝道,“夫君的高热已经退了,又吃了汤药,很快便会没事的,你不用过多愧疚担心,况且此事...非你一己之力能够抵挡,你不去看医,待夫君醒来,你扛不住出了事,他跟前也没有使唤的人手。”
千岭想了想点头,跪下拱手道,“多谢少夫人宽慰体恤。”
方幼眠点头叫他去。
千岭走后没有多久,雯歌进来送热水和帕子,方幼眠又小心翼翼给喻凛擦了擦身子,他的高热即便是退了下去,身上还是发了很多汗,得擦拭干净了,好叫他舒坦些。
方幼眠守到深夜,喻凛还是没有醒。
期间太医过来把了把脉象,又给他扎了一下护心脉的针,喂了些汤药吊气。
过半个时辰后再来把脉,说已经渐渐回稳了,这样昏睡也是因为身子需要休憩的缘故,主要还是失血过多,得养着,方幼眠想了想,嘱咐雯歌粥菜做成补气血的,但不能有发物。
雯歌颔首,“姑娘放心,奴婢已经嘱托过去了,厨房的人拿了人参一道煮着,另外夫人和老太太还有几房的长辈们都送了很多补血的药材过来。”
“嗯。”方幼眠拧着帕子,“你做事心细,我也比较放心。”
“您要不要休息一会?”方幼眠寸步不离守着喻凛几乎也没有怎么用膳。
方幼眠摇头,“我没事。”她从小照顾弟弟妹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扛住。
“你去外面看着罢,不要叫人弄出什么动静或者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必要守紧门户。
“是。”
方幼眠守着喻凛,夜深之后还是有些困倦,趴在床沿,微微阖上了眼睛。
喻凛指尖一动,脑海当中闪过雨夜刀枪的刺杀,他眉心不住的蹙动,很快便在霎时之间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软烟罗的幔帐,鼻端弥漫着药味和血腥味,同时还有...丝丝的清甜香味。
有些许熟悉,看了好一会,喻凛才反应过来,眼下是在……玉棠阁。
他记得自己捂住伤口奋力杀光了前来刺杀的人,后面解决了所有威胁,终于忍不住倒下了,再然后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雨声还有呼喊声。
看样子他已经被人护送回了京城,他的宅院当中。
思及此,不免松了一口气。
垂眼之时,不经意往旁边看去,见到了有好些时日没见到的妻子。
喻凛的眼神动作一滞,“......”
她两只细嫩的腕子交叠垂放于床沿边上,乌发挽着,海棠花的步摇流苏落到发鬓上,侧脸小巧,唇红腮粉。
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方氏了。
在州郡的时候忙碌不堪,整个人几乎是团团转,忙的时候不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