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抻一抻再往炉灶前?送, 打火前?他又觉得用?拇指和食指捏的姿势不对, 改成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故作淡然?地打响煤气。
卷烟被点燃,在少年白皙纤长的指间闪烁着红光。
他凑到嘴边, 笑容满面地吸了一口,然?后被呛的猛地咳嗽, 烟雾从他的鼻腔和嘴里喷出,显得格外狼狈。
钟今这一点没演, 他真?的被呛到了。
难以言说的气味蔓延在口鼻间,在他咳嗽的过程里带着些许头晕的感觉。
他缓了过来, 继续投入到戏中。
陆拾盯着手里的烟,不信邪地又吸了一口,这次倒是没咳嗽,直接干呕了一下。
少年在镜头里完成了不解到沉思的过程,他还想再试一次,滤嘴刚被含在唇间,手里的烟便被人拿走。
“没事不学?好干什么,净糟蹋东西。”
男人敲了敲少年的脑壳,在少年捂头时关了吵嚷的油烟机。
“知道这什么牌子吗就乱抽,一上来用?劲这么猛不难受才怪。”
男人嘲笑着,自然?地将?烟递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靠在洗手池前?吞云吐雾。
尼古丁到达大脑只需要七点五秒,男人眼角的细纹随着他呼出的烟雾舒展。
他的享受和沉醉感几乎能从屏幕里溢出,那双漆黑的眼瞳幽深,透着成年人的圆滑内敛,面上每一处肌肉走向都?写着舒适和放松。
商延思的舌尖顶着微微湿润的烟嘴,微微有些难耐地在上方?留下深深的齿痕。
没人注意到他这瞬间的恍惚,即使是和他演对手戏的钟今。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抽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少年揉了揉不太舒服的喉咙,嘀嘀咕咕地说。
“你还不懂,”陆永清轻笑一声,脸庞在烟雾中有些朦胧,“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再试试?”
陆永清将?烟递出去,被陆拾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
他反正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东西,又难受又伤身。
“好,过。”
泽瑞站在屏幕前?,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
钟今在他旁边看着刚刚拍摄的片段,听见他轻飘飘地说:“小今,今天能学?会抽烟吗?”
啊?
钟今摸了摸真?的不太舒服的喉咙,愁眉苦脸地说:“我尽量。”
烟真?不是个好东西,钟今不知道它让人舒服在哪儿。
十六岁的陆拾也不明白,但在他即将?毕业接连面临了父亲去世,导师奴役,公司打压的刺激后,他去墓前?看望父亲的时候,已经熟练地抽烟发?泄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在尼古丁麻痹神经的快感里逃离痛苦。
现实失意的他决定?参加可能有迷失风险的虫洞计划,不仅仅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憾,也是以此逃避现实。
电影的开?始是陆拾给?父亲扫墓,这时候他已经二?十六岁,唯一的亲人去世快四年,他早已经不是需要偷摸体验抽烟的少年。
除了今天这幕戏,陆拾抽烟再没有这样狼狈过,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不解,即使父亲的死因在前?,他依旧烟草成瘾。
他被现实打磨的浑噩,只有回到父亲身边,他才是曾经那个阳光开?朗的青年,既定?的过去虽然?不可更改,但在和父亲一起?寻找“A”和“安奈”的过程中,他的心态也得以蜕变。
钟今将?口中的润喉糖滚来滚去,在手机上搜索好入口的烟,今晚就速成!
“商哥,烟灰缸。”
商延思的注意力被小风的提醒声拉回,他微微摇头,没收回落在钟今身上的视线,慢慢抽完了手里的烟。
钟今低着头看剧本,对隐晦的注视无知无觉,还在用?舌头玩糖,面颊因糖来回鼓起?。
泽瑞画的分镜细节很多,而且他有自己的节奏,拍的镜头很破碎,完全不衔接。
钟今想到明姐说的泽导坚持用?自己的班底,彻底明白了原因,不是磨合出来的团队,真?没法跟上泽导的天马行?空和令人发?指的细节折磨。
钟今这一天只拍成功了三场戏,除了抽烟是本色出演一遍过以外,剩下的都?至少重拍三遍以上。
不是光线不对就是镜头推进不对,有时候是感觉不对,所以拍着拍着泽瑞会换其他拍。
开?工第一天,钟今就狠狠拍到了十点,精神疲惫地回到酒店。
橙橙把买来的烟铺在茶几上,表示任君挑选。
钟今光是看着,就觉得喉咙隐隐作痛,当然?肺也是。
钟今挑了一个牛奶爆珠味的细烟,好奇地点燃。
这倒是没那么呛人,钟今尽量领悟网络上的教学?,染上烟草气息的奶味在鼻腔蔓延,有种劣质腐败的气味。
不知道是烟的问?题还是他的方?法问?题,越抽头越晕。
钟今赶紧漱口,换了根薄荷味的。
这倒是有些提神醒脑,钟今对着镜子不断地练,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更熟练。
点燃的烟草芯随着吸入火星闪烁,等到钟今回神,发?现了自己红透的脸。
青梅酒的气味混在各种烟草味中,由淡到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