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变化并不突兀,它更像是一种积年累月形成的天然蜕变,就像埋在土里精心浇灌的一颗种子。
时间一到,谁也拦不住它开花结果。
这种改变对他俩来说,不是偶然,是必然。
“还困不困了?”乔雀问。
顾政羽直起腰,肩膀被压得有点疼,左右扭了两下脖子,看着乔雀比:【不困,我想再试试。】
试什么?
乔雀心知肚明。
他俩在亲热这方面,掌控权一直握在顾政羽手里,乔雀始终都被牵着鼻子走。
因为他从来舍不得对顾政羽说‘不’,心甘情愿被操纵,并且也乐在其中。
“想试几次?”乔雀问他。
顾政羽摇头,【不知道,试到我满意为止。】
“我还有套题没做。”乔雀瞄了眼书桌上的练习册,“等我做完再...”
【不行,我不想等。】顾政羽立刻打断他。
乔雀也用不着权衡孰轻孰重,点下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把顾政羽拉到腿上抱着,主动在他唇角边亲了下,然后问了句:“关扬的话是不是影响你了?”
如果顾政羽只是单纯的想要更亲密,那没什么。
乔雀就担心他受影响,一听别人说男的和男的亲嘴是变态,脑子里就绕出一堆杂七杂八的念头,心里拧着疙瘩和自己亲近。
他哥都这么问了,顾政羽也没打算隐瞒,干脆的承认:【他的话让我心里不舒服。】
乔雀不意外,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很快又看见顾政羽比:【现在我们也亲嘴,但我们不是变态,对吗?】
“嗯,不是。”乔雀柔声说,“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乔雀和顾政羽之间的感情无法用任何一种相互关系去概括。
同学、兄弟、朋友、情侣诸如此类的联系用在他们身上都会显得浅薄。
如果非要形容,他俩就像投射在彼此身后的一道影子,无论走到哪儿,都无法被割舍掉。
所以任何亲密行为放在他俩身上,都会被正常化,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陈烟和顾真平进房间前一定会先敲门,夫妻俩在尊重孩子隐私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所以顾政羽和乔雀压根不担心会被父母撞破。
卧室里,顾政羽被乔雀抱在腿上接吻。
这一次两人都在有意识的尝试着加深这个吻。
他们几乎是同时伸出舌头,触碰,躲开,再一点一点地靠近,谨慎而热烈地纠缠住对方。
一个肆无忌惮的进攻,一个照单全收的跟随。
这感觉犹如一座火山爆发的威力,甚至两道灵魂也因此变得蓬勃而灿烂。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他们正在声势浩大的绽放。
第二天一大早,陈烟就出发回县城了。
中午让陈耀荣和顾政羽通视频,老头没打过视频电话,状态还有些拘谨。
毕竟自从过年后就没见过孙子,从屏幕里乍然看见顾政羽的脸,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一个劲地笑。
边笑边挥手,嘴里不停地重复念叨:“乖孙,好好好,外公看见你啦。”
那头,顾政羽用手戳了戳屏幕里外公的脸。
陈耀荣又老了很多,头发全白完了。
人虽然在笑,但神态中始终透出一股力不从心的疲惫感。
可能岁数大了都这样,情绪再亢奋,身体素质也拖后腿,让他们显得衰颓不堪。
心肌炎这类病用不着做手术,一般都靠药物维持治疗,但以陈耀荣的情况,肯定得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陈烟帮他请了个护工,除了照料日常生活之外,也能有个伴陪着唠唠嗑,不至于让老头住院这段时间太难熬。
和顾政羽的这通视频电话只打了一分多钟,陈耀荣就不愿意打了,让陈烟赶紧帮他挂掉,别耽误孩子上课。
“他们这会正午休呢,耽误不了。”陈烟说。
陈耀荣摆摆手,拧着眉:“那也挂了,让他好好休息,不然下午没精神。”
“行行行。”
挂断视频之后,顾政羽又给陈烟发了条消息,让她转达给陈耀荣:【外公,你好好养病,等我放假就回来看你。】
陈耀荣看见这句话,眼泪都被激出来了。
乔雀没和陈耀荣视频,坐在沙发另一边,安安静静地给顾政羽剥柚子。
柚子是房东奶奶给的,说是自己老家种的红心柚,汁水又多味又甜。
她给这栋楼的每层租户都送了一个,送给俩孩子的这个是其中最大的。
乔雀剥好一块柚子肉,塞到顾政羽嘴里,“你外公的病怎么样?”
柚子汁水在口腔里喷涌式的迸发,顾政羽没空回话,等他充分享受完这种汁水横溢的满足感之后,才比:【妈妈说不严重,但是外公看上去很虚弱。】
“年纪大了。”乔雀手上边剥皮边安慰说,“烟姨不是请了护工,有人照顾,出不了事。”
顾政羽蹭到他哥肩上靠着,【可是没有人陪他。】
“护工不是人?”乔雀说。
顾政羽立刻反驳:【我指的是家人。】
乔雀淡淡‘噢’了声,没说话,继续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