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实打实的身体接触让他觉得特别好,特别满足,不像隔着冷冰冰的手机屏幕。
他们离得再近,也抓不到乔雀的温度。
乔雀其实也一样,他抱着顾政羽,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感觉心里某块空缺的地方一下就被填满了。
好像只有顾政羽在身边,他这个人才是完整的,那些飘飘荡荡的不安定感,终于落到实处了。
他俩这会眼里只有对方,顾不上别人,亲亲热热地抱在一块,黏糊得不行。
幸好顾真平从来不管这些,他神经大条,比不上陈烟那么敏锐细腻,看见俩孩子抱来亲去的也没多想,还觉得兄弟之间亲两口也正常,说明关系太好了,心里还觉得挺欣慰。
吃饭的时候,顾政羽还是缠人,半个身子靠在乔雀身上,筷子也不好好握,想吃什么就让乔雀喂他。
乔雀平时不会这么惯着他,但今天也乐意陪他瞎折腾,主要是太想了,舍不得把顾政羽推开。
最后还是陈烟看不下去,用筷子敲敲顾政羽的碗,说:“你哥刚军训回来,脸都晒脱皮了,你在家里吹了七天空调,一回来还得伺候你吃饭,你好意思吗?”
乔雀防晒没做好,不仅脱皮,还晒黑了一个度。
顾政羽看着也心疼,他本来就是想再多黏乔雀一会,听陈烟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折腾了,自己乖乖拿筷子吃饭。
第33章
乔雀对护肤一窍不通,这方面过得很糙,脸晒脱皮他也没所谓,想着用水多洗两遍就行了。
等晚上都准备要睡了,顾政羽突然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管消炎镇静用的芦荟凝胶,想帮乔雀擦擦脸。
乔雀说‘不用’,顾政羽也没听他的,站在床边,用手指沾一点凝胶,很仔细地往乔雀被晒脱皮的皮肤上抹一抹。
乔雀也没躲,就坐在那儿,微微仰起头,规规矩矩的让顾政羽弄。
凝胶润润凉凉的,涂在脸上很松爽,尤其是夏天,空调一吹,仿佛都能把冷气黏在脸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冰膜,真挺舒服的。
等擦完脸,乔雀问:“你向烟姨借的?”
顾政羽点下头,嘱咐:【明天也要擦,多涂几遍才能好。】
乔雀真没觉得有多严重,但看顾政羽那么上心,也不想敷衍了事,认真地应了声:“行,知道了。”
擦完脸,顾政羽就不走了,他今晚想和乔雀一块睡。
脱了鞋上床,但一直没躺下,耳蜗也没摘,拉着乔雀的手东捏捏西捏捏,舍不得睡。
好不容易把哥哥盼回了,肚子里憋了好多话,可又不想打破当下这种安安静静的氛围,他俩都好久没有这样待着了。
七天,对他们来说,真的很久很久了。
顾政羽把乔雀的手当成橡皮泥似的捏着玩,乔雀也不反抗,由他胡闹,但兴致来了也会使坏,故意往顾政羽肚子上戳。
顾政羽笑着往后躲,乔雀又去攻击他腰上的软肉。
顾政羽最受不了这个,被挠得身体缩成一团在床上打滚,最后讨饶似的一个劲往他哥怀里钻。
“好了,不弄了。”乔雀闹够了,帮顾政羽理理睡衣,问他:“困了没?”
顾政羽脸都被折腾红了,喘着气摇头,【我不想睡觉,我想和你聊天。】
乔雀都依着他,“想聊什么?”
其实他俩军训期间每天都视频,通话一直没断过,双方一天到晚干了什么,互相都清楚,这个不用聊。
顾政羽想聊点别的,他比:【我今天去医院看奶奶了。】
这个乔雀知道,“烟姨和我说了。”
【我在医院里认识了一个人。】
乔雀挺讶异地挑了下眉,“认识谁了?”
【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也是聋哑人。】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医院里什么人都有,遇到一个聋哑女孩也不奇怪。
但顾政羽比手语时的速度很慢,这说明他脑子里正在酝酿着一些话,犹豫要不要表达出来。
所以乔雀没吭声,看着顾政羽,等他比完再说。
顾政羽垂下眼皮,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表达才最合适。
过了大概七八秒,他才接着:【她和我一样,生下来就是聋哑人,可是她不知道聋哑人可以植入人工耳蜗,当我告诉她,戴上耳蜗可以听见声音时,她表现得很惊讶。】
那个女孩是隔壁病床老人的孙女,和顾政羽一样,先天性聋哑。
但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人工耳蜗,对这种造福聋人群体的科技产物一无所知。
这个事带给顾政羽的触动很深。
他虽然先天不全,但是父母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他,并且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足以弥补一部分他的缺陷,让他尽可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顾政羽三岁就做了人工耳蜗的植入手术,直到今天已经过去十几年,耳蜗已经成为他身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眼睛和鼻子一样,是他赖以生存的某个重要‘器官’。
他对耳蜗的存在已经习惯了,所以从来不觉得这有多神奇。
而这个聋哑女孩的出现,才让顾政羽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意识到耳蜗的特殊性,并且开始有意识的思考,耳蜗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