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摘了耳蜗,把所有的声音彻底隔绝,当他的世界只剩一片静默时,胆子会特别大。
因为听不见声音,任何行为都是可被允许的。
顾政羽抱住乔雀,慢慢地将嘴唇贴上对面那片薄薄的耳垂,在那里印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便撤开了。
【哥哥,你听见了吗?】顾政羽松开乔雀,问他。
乔雀都僵住了,被亲吻的那一小块皮肤火辣辣的发烫,很快把整只耳朵都烧红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被顾政羽吻上的那一秒,他也变聋了。
【我刚才说话了。】
顾政羽朝乔雀笑了笑,继续比:【你刚才问我的话,这个就是答案。】
【我说,行。】
【以后你再问我,我亲亲你的耳朵,你就知道了。】
这一招换谁都扛不住。
乔雀愣着很久都没吭声,耳朵在发高烧,比顾政羽的额头都烫,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一个不带私欲的吻,顾政羽的出发点很纯粹,就是想哄乔雀高兴,让他哥心里好受点,没那么多暧昧缱绻的小心思。
他哄完人,重新戴上耳蜗,继续吃剩下的小饼干,脑子里还想呢,等陈烟回来该怎么道歉?
一点没发觉某人心里的兵荒马乱。
陈烟找了大半圈都没找到卖粥的店,最后在一家面馆打包了三份鸡汤米粉回来。
外面天黑透了,今晚肯定走不了,三个人在小旅馆睡了一宿,等第二天顾政羽彻底退烧才往县城赶。
县城的房子是租的,陈烟当初本来想花钱买下来,但陈耀荣坚决不同意,老人苦了大半辈子,到半截身子入黄土的年纪,也舍不得花儿女的钱享清福。
他把村里的房子卖了,然后在县城租了套小院子,这么多年陈烟回来的少,不是不想回,是老人不让,让她跟顾真平回那边过,他自己在家图个清静。
从两年前开始,陈耀荣的精神头就垮了,大大小小的毛病接连不断。
陈烟给他打电话老听见咳嗽声,问又不肯说实话,陈烟听的心酸,这才下决心,今年非要回来过。
陈耀荣和顾政羽见得少,血缘也没那么神奇,可以让两个近乎陌生人的亲属一见如故。
反倒是乔雀,让陈耀荣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你带回来那小子,是不是乔家那小孩?孙志莲的儿子?”
陈耀荣觉得像,但不敢百分百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乔雀变化太大了,他轻易不敢认。
“嗯,是志莲的儿子。”陈烟说,“现在也是我儿子,算您半个孙子了。”
因为不在一块住,收养乔雀的事陈烟就没告诉陈耀荣,怕老人不同意。
孙志莲在村里的声誉不好,都骂她是女疯子,有精神病,谁家长辈愿意女儿收养一个疯子的孩子?
果不其然,陈耀荣一听,瞬间拧起眉头,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陈烟反应快,趁他开口前,先发制人道:“爸,雀儿在我们家都养了快十年了,我和真平都把他当亲儿子,小羽把他当亲哥哥,他和孙志莲乔明东早就没关系了,所以你千万别当着孩子面提那些陈年旧事,都过去了。”
陈耀荣瞪了陈烟一眼,“你话说的容易,万一他爸他妈回来找你要人,你给不给?”
“雀儿都快成年了,到时候就算他们回来要人,也得看乔雀自己的意思,他要回就回,不回就还当我儿子,反正我不亏。”
陈耀荣眉头皱的紧,沉默十几秒,给陈烟透露了点道听途说的消息:“孙志莲我不知道,反正乔明东我倒是听说了,那龟孙子带着赵寡妇进城,结果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寡妇好像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陈烟听到乔明东过得不好,冷笑一声说:“那不挺好,他都有个儿子了,肯定不会再惦记乔雀了。”
“他姓乔,到死都是乔明东的种。”陈耀荣加重语气,声音也拔高:“你对他再好,比得上人家亲生骨肉嘛?”
陈烟没说话,不想和老头争论这些乱七八糟的纠葛。
她也没打算说服陈耀荣接受乔雀,老头这把年纪,多活一天都算福气,过完这个年,以后能不能再碰面都难说,何必跟他争?
“没话说了吧?”陈耀荣得意地哼了哼,然后拍拍桌子,“我看那小子的面相不像个能听话的,你养他这么多年,别最后养出个白眼狼...”
这话说的过了,陈烟护短,板着脸把菜篮子往灶台上重重一摔,斜眼冷冷睨了陈耀荣一眼。
陈耀荣看她眼色,嘴边更过分的话不敢再说了,揣着点顺藤摸瓜的念头,转身去院子里找顾政羽。
陈耀荣在院子里划了一块地,专门用来种蔬菜。
他出来的时候,顾政羽正蹲在那儿吭哧吭哧挖土豆。
小孩没见过这个,觉得新鲜,明明有工具,非要用手挖,体验徒手挖土豆的乐趣,弄得指甲缝全是泥,挖半天挖出一脑门子汗,身上都是热烘烘的。
陈耀荣没看见乔雀,走过去和顾政羽搭话,“乖孙子,累不累啊?”
顾政羽仰起下巴,冲陈耀荣摇摇头。
爷孙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