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上,我就把回程的出租定好了。一上车啥也不用说,它就能带我去我预定的地方。
从机场离开,直到坐上出租车我和太宰先生都没有对话。
当然不能再对话了。要是太宰先生接着说那些我遭不住的话,我是真的会靠无差别反击应对的。我跟太宰先生保持萍水相逢才是最好的关系,其次是势不两立。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要其次吧。
太宰或许也看出了再接着说下去我真的要破防暴起了,所以他也没说话。
我们下了飞机,招了辆出租车,直到我们在行驶在横滨的街道中,路程过半,他才第一次开口。
“我们要去哪?”
“好地方,你应该会喜欢的。”我开口说道。
——等吃完饭,到了晚上,我可以再忽悠太宰先生去Lupin酒吧。我不代餐,但Lupin酒吧这样的地方,无论哪个世界我都很想去去看的。
说话的时候,我这么考虑着。
其实更想一个人去。都怪费奥多尔,不跟我打商量,搞得我现在去哪个地方都得跟太宰先生一道去才行。
太宰先生没说话。
我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暂且丢下了许多烦恼,心情变好了不少。
毕竟去好吃的食店吃饭这件事,就是有让人开心起来的效果。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自由轩门口。
我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下了车,一边握住扶手一边对太宰先生说道:
“这家店做的咖喱饭超好吃超好吃,绝对是横滨之最!反正我和助哥……就是织田作先生,都超喜欢这家店。”
说道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啊,对哦,太宰先生和织田作先生是朋友吧。那你应该也知道这家店才对。”
我这么愉快的说着,一想到即将吃到好吃的咖喱,心情也因此变得美妙。可等到我转身说这句话时,太宰先生却依然在车里坐着,被车厢内的阴影笼罩,看不清表情。
我有些疑惑了。
“太宰先生。”
下一刻,太宰先生终于动了,开门下了车。
这下就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我回归了刚才的愉快,朝自由轩走去。
·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喜好看乐子的神明,那么我知道它在期待什么。
当拐过弯看见自由轩的正面时,我停下了脚步,所有愉悦的心情在那一刹那蒸发,我沉寂了。
这是一栋空无一人的建筑。建筑外弥留着爆破的痕迹,杂草丛生,即使走近这家店内,也只能看见支离破碎的桌椅粘着可疑的斑污,地下有些黄黑相见的封条碎片,这一切都被灰尘覆盖。显而易见,这里曾是某场命案的现场。
我听见了极轻微的脚步声。
太宰先生后一步来到这里。
“我们好像吃不上晚饭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片凌乱无比的破败建筑,开口说道。
“嗯,是啊。”太宰先生淡淡的回应道。
——他这样的回应是怎么回事?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两年前,幽灵军队mimic来到横滨境内,他们得到情报,杀掉了这家食店的主人和借住在这里的五个孩子。”太宰先生用着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
即使是用平静的语气来说,其中的内容也足够揪心了。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它触碰到无形的地面,近乎要把自己碾碎。
“那助哥呢?”我开口反问道,几乎是祈求般的确认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明明都不认识这个世界的织田作先生,“他现在是很厉害的小说家,对吧?”
太宰先生看了我一眼,眼中的神色我看不明白。
“我可以带你去见见他。”
我猛的松了口气。
当时的我几乎下意识的忽略了太宰先生曾经说过的话。
——“他现在和孩子们在一起。”
·
出租在一片临海的墓园门口停下,一开始,我被远处的大海吸引,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片墓园,更不认为这是我们的目的地。
然后,我在太宰先生的指引下,来到一座墓碑前。简单的、没有赘饰的墓碑就静悄悄的立在大树下,这个位置,可以轻松的看见大海。
我终是以一种被强迫的姿态明白了一切。
我盯着这块干净的墓碑,脑子里乱成一团。
“嗨,织田作,好久不见呢……”我的身旁,太宰先生轻声开口道,是与已经到达另一边的人对话,“抱歉来的太仓促了,忘记给你带花了。”
我的视线从墓碑上移开,落在的旁边的太宰先生身上。他的神色中并没有太多伤感的情绪,却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如同下坠一般的感觉。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我听见我这样说道。
我听见了若有似无的叹息声,没有回答。
墓碑是一种很庄重的建筑,人们在它面前总是会变得肃穆、规矩、礼貌,但这样的规则显然没法规训一个把死亡当做人生美事的青年。
在他眼里,墓碑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能坐能靠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