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他是很坏的人了。而他所有的坏在顾清晖这个他曾经坏过的人身上,似乎更加肆无忌惮。
顾清晖其实也很清楚。
但是他就是要这么说,他要说“我们之间存在正经的交易”。一边说着,一边和江声牵手,死死抵着,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他还是这么说。
顾清晖整个人都在升温,接触的皮肤越发滚烫。他俯低身,呼吸扑洒过来的时候江声后背都忍不住麻了一下。
青年轮廓清隽,棕色的头发在光线下显出一种蜜糖和浅金色。温柔静谧的颜色,在他身上都变得寡淡无情。
“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在别人注意到的角落做不正经的事情,因为他们不懂江先生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
江声:“……”
羞愧。
顾清晖薄而冷的嘴唇轻轻贴到江声的脸上,他的理性仍然在正常运转,“如果拍到照片发出去,又会成为一次舆论的风波。这很糟糕,也很麻烦。”
江声:“原来你都知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甩了甩手,顾清晖的力度却又更紧了些。
江声又歪了下头,“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大洁癖顾导竟然还能忍得下去。”
不仅能忍,甚至还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江声垫着。
“我和江先生那天分开之后,好几天没有见面。”他又轻声道,“您还记得吗,时长可以累积的约定。”
江声愣了一瞬,很快就说,“我不……”
“但是这个地方对江先生不够尊重。”他说,“所以我只需要一小会儿的时间。”
江声的触碰是一种极端的瘾症。
在没有接触的时候,顾清晖尚可武断地认为他可以抵抗。但是一旦真的得到一点甜头,那种欲望就会随着时日的增加越发增长愈加难熬起来。
会想念这种快慰和奖励。等待下一次的到来。
他想起心理医生的话。
“顾先生,您很幸运地逃离了家族基因的制裁,现在您认定无法解决的一切难题都是因为心理成因。”
“我不建议您再去接触那个症结。”
“我会给您最好的心理疏导,我们开的药物也会相对有效……”
那一天。
顾清晖坐在阳光下,绿植晃动着。他很清楚医生说得没错,他很明白自己的问题就在于江声。而江声是一个人,不是一种病。远离一种病不是人力能够左右的,但是远离一个人却很轻易。
但那天,他亲口,拒绝了医生的提议。
好脏。
灰扑扑的杂物间,江声不太喜欢这个地方。阴暗,灰尘的味道挤进鼻腔。
随时会被发现的恐惧又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这种状态之下品味到的每一丝快感都带着诡异的刺激。
江声紧紧抓着顾清晖,手指甲都快掐进去。
顾清晖因为疼痛更加兴奋,喘气带着本该很凉爽干净的味道,兴奋到湿乱的头发搔刮着江声的眼皮。
江声眼皮抖着,感觉鼻梁都在被顾清晖抵着乱蹭。他亲得很慢,甚至于是厮磨,喉咙吞咽发出细碎的急促的喘息。柔软的嘴唇裹着他的嘴唇含吻。
江声被亲得脑袋都有些恍惚,热的气息和温度总是间歇性地被冷风吹散,属于强壮男性炙烫的体温熨烫在他的腰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夹被摘下来。摘下来那一瞬间的刺痛让江声皱了下眉毛,他睁开眼睛。
戴了太久,有些温热的金属和宝石被顾清晖掐在手心里,他温热的指腹揉着江声的耳朵,怪异的眼神失去焦点。直起身盯着江声看了一会儿,他侧过头很轻地咬住他发烫的耳垂,交扣的手指紧紧缠在一起,发抖。
“顾先生……您很幸运地逃离了家族基因的制裁……现在您认定无法解决的一切难题都是因为心理成因……”
听不清。
什么都听不清。
吐息的热和凉意交替。
有点蛋糕甜丝丝的味道,还有一点香槟的酒味。很淡的回甘像是一种怪异的香味勾着人钓着人。
顾清晖本来只打算亲一下,至少不能在这种地方做得太过分。
但是过分的是江声,他一直抓着顾清晖的手指叫他,“顾清晖。”
顾清晖被他那样看着,又被他用这种声音喊名字。情绪真的不受控制,忍不住用力抱着江声从耳垂吻到脖子,抵着脑袋佝着背去亲他的喉结。
酥麻的痒意和诡异的电流让江声恍惚了下。靠在顾清晖的肩膀,两只手被他卡着,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他眼睛半眯着,脸颊有点红,又很小心地不想自己好看的白西装被弄脏。所以凶巴巴又含糊地说:“弄脏你就死定了。”
顾清晖亲他,看他睫毛湿得低下来,胸腔里的心脏一直很鼓噪。他好渴望用更亲密的距离汲取一种程序化的快感,他的拥抱很紧密,但一直又被江声推开。他轻声说:“我的衣服已经被江先生弄皱了。”
江声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肩膀,然后错开他的肩膀看到外面亮堂堂的一个拐角。
一道影子伫立在那里。
江声的心跳陡然快了瞬,忍不住更用力攥出一个难看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