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大脑一片空白。
思来想去,江声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毫无追求到这种地步的人。
他无所谓多么健康长寿。人的寿命哪怕现在就到头又会怎么样。世界又不会因为江声死掉就爆炸。
也无所谓有没有人长久地爱他。把爱情看得太重的人都是大笨蛋,当然,他并不是特指某一个人。
事业如何发展倒是会稍微上点心,比如现在,他就在努力工作努力营业!
但其实江声是只要攒到足够的钱,就会选择不上班的那种人。
他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而对自己来说,他喜欢的生活就是一种无法被界定的空白。想法能随时左右行为,注定那些被称为愿望的那些东西,都早早被实现过了。
顾清晖站在一旁看着他。
青年半长的发丝在风里微微起伏着,仰起头一个个把红绸看过去的样子很安静。他的平静让人觉得他好像是漂亮的生灵,生活在茂密神秘的森林,在月光下的溪流旁偶尔能遇见,和他的遇见会被称为奇遇,那一瞬间足够让人成为一生的囚徒。
顾清晖思绪恍惚回到了过去。
在很久之前,他和江声也一起许过愿。
海城有名的许愿池,许愿的方法是用一枚硬币隔着水投进王八的嘴里,不少老人说那样就会很灵验。
那种操作好像需要一点运气。因为顾清晖好多次都没有成功,江声只试了几次,那枚硬币浸入水里摇晃着落进乌龟的嘴里。
周围一起观看的人都爆发惊羡的声音。
那时候的顾清晖就和现在一样,问他有没有什么心愿。
江声咕哝着说,“我只是玩玩。你也太天真啦,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能被神仙实现的愿望。”
说着又扬起眉毛,“如果真的能实现,那我要希望刚刚投进去的那枚硬币现在就回到我的手里。”
江声正经地等了两秒,然后摊开手对他说,“没有吧?说明神仙还挺没用的。”
可江声这样验证神仙无用论的做法本来就非常不讲道理。
人许愿总是朝向未来,江声许的愿望却是希望让过去投出去的硬币回到现在的他的手心里。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直到他看到江声自己去把那枚硬币拿到手,他才意识到在江声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世界有规则,江声的世界有江声的规则,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遵循的道理是属于他自己的。只要他想要,他都可以得到。
他像个可怜兮兮的水鬼站在那里,对他摊开手心水淋淋的硬币,眉眼在那样的光芒下带着熠熠的亮彩。
“看吧!”
“比神仙更厉害的人是谁?”
得意,傲气,飞扬而蓬勃的自信,让回忆里的江声明亮得不可思议。
顾清晖大概是有点独断专行的悲观主义。
他总认为失去的是更好的,他不愿意追忆过去,他认为残缺才是艺术品。
过去的理应过去,让一些人永远留在回忆里,让记忆将其不断美化雕琢,成为一种精神符号似的象征,是他给江声和那段年少无知懵懂的感情最好的结局。
但回归现实,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太狭隘。
顾清晖看着树下的江声,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他的身上。他长得高,轻松抬手就把略高的地方一截快松脱的绸带系紧,但系完又嫌脏,垮着脸皱着漂亮眉眼,走回来对他摊手要纸巾。
顾清晖眸光隐约波动。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江声,克制而有礼地不去触碰他的指尖。
好多年了。
他不曾蒙上尘埃,只会以更鲜亮的色彩覆盖黯淡的回忆。
第045章 暴露就暴露之
雨后未干透的丝带冰冷湿腻, 碰过之后那种脏兮兮的感觉像是会转移。江声撇着眉眼甩了甩手,把顾清晖递来的手帕接下。
柔软的布料展开的瞬间,有些熟悉的清爽冷香顷刻弥散开。
香味是很奇怪的东西,它总带着画面感。如果和某段记忆联系在一起, 那么之后每次闻到, 记忆就会被重新唤醒。
江声脑袋嗡了一下, 被一些蓬勃的滚烫的模糊的记忆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条手帕上的味道,和在江声喝醉之后, 把他压在床上亲的人的味道好像。
他顿了顿, 抬头看向顾清晖。
男人身材挺拔, 瞳色很浅。沐浴着阳光站在那里,连深邃英挺的五官都被弱化了存在感,让人只能注意到他淡到随时会消失的孤冷气质。
顾清晖垂着眼皮,发丝被风扬起,客气地问他,“江先生,怎么了?”
江声:“。”
有点无语有点绷不住, 如果能说话的话他要大声问出口: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你怎么有脸问怎么了!
你们娱乐圈的人都好能装, 我说真的。特别是跟演戏挂钩的!狗都不谈!
虽然是早有预料的答案,但真正完全在面前揭露的这一刻江声依然觉得荒谬, 离奇,以及微妙的割裂。
拜托。
谁能觉得高岭之花会是个大半夜摸进房里偷亲一个醉酒之人的变态啊。他还有洁